“国民陪审团可以约束镇邑大夫,”毛赢说,“但一群人负责定惩罚,能做成?他们会不会自己人先吵起来?”

“应该不会。”姒安只担心他们统一喊杀,劝都劝不住的那种。

“如果出现了呢?”

“看看具体是哪几个人在争吵捣乱,剥夺他们陪审团的权利,回家反思,屡教不改,直接剥夺陪审权利,三千人的镇邑,不缺几个杠精。”

“何谓杠精?”李克问道。

“说话不为对错,只为固执反对的搅屎棍。”

毛赢点头表示认可,“陪审团多少人合适?”

“暂定一百个成年人吧,具体数据,等去试验过后,再酌情修改。”

“陪审一事,和大多数人无关,他们会参加吗?”

因为没有先例,李克也拿不准,国民会不会主动参加陪审活动。

“这要看教化了,让他们知道,陪审是在行使自己应有的权利,也是他们的责任,他们的举动将会决定未来,镇邑再次出现罪犯的可能性。”

“明白,”毛赢说,“但我觉得,没人会拒绝掌握别人生死的机会,说不定需要限制参与人数。”

“我觉得也是。”姒安说。

李克接着问道:“如果两个镇邑,相同的事情,判罚结果不一样,又该怎么办?”

“除了全体通报警示的案件,需要所有镇邑一起遵守,其他普通案件,镇邑独立决定,不必和其他镇邑比较,哪怕结果不一样,都可以接受。”

若是互相参考判决结果,就怕两个镇邑互相顶牛,觉得自己的镇邑才是最严格、最嫉恶如仇……

最后导致双方攀比抬价,案件全部上升为死刑,那样反而不好办。

只要朝堂拥有统一判罚的权威,判罚标准能随时统一。

能够杜绝老美各个州之间的法律,总统都管不了的松散状态,其他小事,可以交给镇邑可以自行决定。

古代普通人的生活轨迹,绝大部分不会超过方圆百里。

镇邑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每一个镇邑,都是一个天然独立的社群,姒安不介意放权,让他们适当地决定自己的世界。

有参差的判罚意味着,不同镇邑的判罚经验是无效的。

可以让游走在各个镇邑的商人,或者其他身份的人,每到一个新的镇邑,都会担心当地的判罚尺度,从而小心行事。

这个结果,有利于提高流动人员对审判的敬畏,减少犯罪事件的发生。

毛赢问道:“若是有人不满所在镇邑的处罚,觉得过重,想要换处罚轻的镇邑审判,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近审判,想要去处罚轻的镇邑审判,判罚过后,让他自己去那个镇邑重新犯罪,就能体验了。”

只要有人敢这么尝试,一定会触发攀比彩蛋,触动当地人的怒火,这个人绝对死定了,镇邑大夫都不会帮助他求情。

“这个办法虽然好,但有点可笑。”李克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毛赢一边记录,一边偷笑,“要是有人敢这么做,第二个镇邑只要知道他的行为,一定会一致同意处死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若是镇邑大夫和陪审团都觉得这个人该死,那必然是犯众怒了,这种人,死了就死了。”

“行,”毛赢说,“我就这么记录了。”

姒安并不在意点头,“敢于挑衅审判的人,死亡才是他应得的嘉奖。”

毛赢哈哈大笑,“这句话也不错,记下了,说不定能用来当某个倒霉蛋的最终审判词。”

“关于审判,还有没有什么想法?”姒安问李克。

“审判流程,要不等毛赢自己去尝试?”李克问道。

“只要大方向确定,剩下的细节交给我。”毛赢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

“对了,”李克想起一种可能,赶忙说,“如果罪犯是在两个镇邑之间的路上,归哪个镇邑判罚?”

“进入新的镇邑城门之前,半道上的犯罪,都归出发的镇邑管,罪犯进入下一个镇邑,归下一个镇邑管。”

“没问题了。”李克说。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姒安说。

“小师弟,想不到就不想了,以后再慢慢补充。”李克说。

“行,我们说最后一条——工商,”姒安说,“工,是工匠,每个镇邑都要有修复农具的工匠,以后我们要炼铁,也就是恶金,农具都用铁做,所以需要一个修补农具的铁匠、打造木质工具的木匠,就不分发农田了,让他们开一个铺子,靠手艺吃饭,三千户的工具需求,一户说不定都忙不过来,足够养活他们一家。”

“恶金很脆,能当农具?”毛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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