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惠直接去了小禾苗屋里,他最喜欢跟这个小孩儿说话,因为小禾苗不会打断他,只会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他可以把自己想说,却不想让人听到的话一股脑儿地全部说出来,也不用担心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堂屋里,刘氏和许梁氏正在说着话。

“那慧娘她怎么样了?我昨日听二丫头回来说家齐没有去回春堂抓药,总该请了别的大夫给她看看吧?毕竟这回伤得可不轻。”刘氏担忧地问大堂嫂许梁氏。

大堂哥许有宝与许有生是同阿爷阿奶的堂兄弟属于比较近的堂兄弟了。

“哎——”许梁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请什么大夫,村里的涂郎中都没有请过一次。”

“啊?不能吧?我看那家齐看起来还挺稀罕他媳妇儿的,听说前些日子三天两头都给慧娘带肉包子呢。那天当着我的面,他也点头了要给慧娘抓药啊。”

许梁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点头有个屁用!他们家还是周氏当家呢,家里的出息和他们兄弟俩出门干活的工钱都要上缴,就连两个儿媳妇平日里绣个帕子挣的几文钱都搜刮干净了。”

大堂嫂的这番话,放到以前,刘氏是不相信的。因为有生媳妇周氏在村里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坏名声,反而时常有人夸她对儿媳妇宽容,慈爱。

可是上次她亲眼见了周氏在慧娘难产,性命攸关时的样子,她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叫口蜜腹剑。

她想起了自己从前还在陈氏眼皮子下的日子,自己那个枕边人何尝不是与许家齐不相上下。

幸运的是,她们分家了,她的儿子、女儿们有出息,许有福对陈氏更是没有了以前的愚孝。

她总算是重新活了一回,这一回,她可要好好地活。

许梁氏接着说:“不是我看不上他们家,你是不知道,周氏现在是全全然然地不要脸面了。哎——”

“怎么回事?”刘氏心里一惊,大堂嫂性子爽利,不爱跟人计较,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说明有生媳妇周氏做了很过分的事儿。

许梁氏看了看门口正在为明天一碗粥准备的许芙蓉和许月季他们,倾前身子靠近刘氏,压低声音说道:“周氏已经把她娘家侄女接过来了。”

“娘家侄女?”刘氏不解地问道:“接过来做什么?帮忙照顾慧娘不能吧?”

“肯定不能呀。周氏这是提前备着呢。”许梁氏嫌弃狗屎般地撇了撇嘴。

“她那小侄女不是前几年就嫁人了吗?听说还生了一个儿子,她夫家能让她过来?”

许梁氏冷冷一笑:“弟妹你是不知道,那个周兰香的丈夫去年开春捕鱼,掉河里没了。”

刘氏心中出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周你说氏猎了她过来是给,给家齐,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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