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生了?”许家齐有些迷离的眼迸出一束光,弯腰要谢过二奶奶报喜。
族长媳妇赶紧把他托住,不让他弯一丁点儿腰。
“……”族长媳妇一鼓作气:“你媳妇难产……”
“孩子怎么样?”许家齐脱口而出,说完见二奶奶脸色不好又问:“慧娘,慧娘她怎么样了?”
听了他的话,族长媳妇觉得心里有些悲哀,又觉得许家齐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反应。
她做了几十年的族长夫人,难产的事儿多了去了。
只要稳婆问:“保大还是保小”,没有一户人家会说“保大”。
无一例外!
“慧娘伤了身子,需要好好调养,孩子,没了……”
“轰隆——”
许家齐如被雷击,被二奶奶托住身子瞬间僵硬,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婶子和嫂子们都那样看自己了。
族长媳妇把王氏生产时发生的事儿细细地说了出来,还把他阿娘要许月季赔偿的事儿也说了。
她可不想让周氏恶人先告状,给月季那小姑娘徒添一堆烂事。
她还告诉他,伤了身子不是小事,得好好养着,好好调理,等身子好了再要个孩子也不迟。
许久,许家齐才恢复几分神智,他朝族长夫妻揖了揖手,起身往家里走去。
他的脑子还是混沌的,两只脚一高一低地走着。
他能感受到后脑勺被许多人盯着看,也能感受到他们在悄悄地说着关于他的事儿。
敢情,族中的妇人们都知道了这件事儿,就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似的,没心没肺地吃喝、说笑。
他趔趔趄趄地进了自己家院子,他早晨离家时,慧娘还在柴房,疼得忍不住,时不时“嗯哼、嗯哼”几句,还有叶稳婆和阿娘、大嫂在一旁照看着。
如今柴房门大开着,他站在门口看着空了的床板,从里面飘散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令人几欲作呕。
他混沌的脑子更是混沌得厉害,他转向自己的卧房。
推开门,慧娘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双唇毫无血色,唇上咬破了好几个口子,却没有丁点儿血迹。
若不是二奶奶说慧娘没事,他都要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个死人。
大哥说阿娘和大嫂在照顾慧娘,可是他却没有见到阿娘和大嫂的踪影。
他想起了二奶奶说的话,只觉得心中冰火两重天,像冬日里白水河的河水,冻得他浑身哆嗦,又像去年夏日里的日头,热得他快要炸开了。
他伸手摸了摸王氏王氏高高隆起,如今瘪下去的肚子,没有说话,转身出了门。
许月季和许丁香就坐在门边的屋檐下,看着许家齐就像没有看到人似的,直挺挺地径直去了堂屋。
“二姐,家齐堂哥会不会跟那个坏婆子和坏女人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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