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王宫的王廷内,一直在来回踱着步子,等待姜林一家三口前来俯首称臣的商王庚,终究还是以失望的心态结束了这一天。

晚食时分,将姜林一行人送到宗庙的费仲大夫特意前来王廷复命,如实地将今日朝歌城北门的情形对商王庚道了出来,却也将新王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先王尸骨未寒,确实不宜发作。商王庚的耳中听着费仲如实的禀报,心里默默地自我疏解着,却也设了一个自己的底线:只要此番姜林一家三口能在祭拜完先王之后,及时地来王廷认拜见自己这个新王,俯首称臣,自己这个做君主的、做弟弟的、做舅父的……终究还是要顾及一些名声的。

可是,商王庚等到了深夜……负责守护的卫士已经换了好几茬……商王庚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自欺欺人。

“大王,该休息了。明日清晨,还要接见陈塘关守将李靖父子一行。”卫队长终于扛不住了。大王若是休息了,有下面的兵士们轮值着,自己这卫队长还能找个地方睡上一会,但大王若是一直这么坚挺着,兵士们轮岗倒也没甚影响,但自己这个卫队长却是要一直守着大王身侧,真的好困啊。

“陈塘关守将李靖……终于回来了。”商王庚想起十年前自己和李靖做的事,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去将费仲、恶来二位大夫召来,寡人有要事和二位大夫相商。将他们召来后,你直接下值就行。”商王庚望了一眼这个自从自己确定了储君之位之后便一直跟随自己的卫队长,竟然还懂得心疼人。

“臣下不敢,臣下这就去命人召二位大夫。”卫队长想起面前之人还是王子的时候,自己偷懒被当时的王后发现,被鞭笞了三十的酸爽,一瞬间来了精神。

“等等……”卫队长正要离开之时,却被商王庚叫住了。

“大王还有何吩咐?”卫队长忙停下了脚步。

“你派人去通知费仲、恶来二位大夫明日一早与我一起接见李靖将军即可。你现在去挑四人,立刻换了便装,随我去一趟宗庙,悄悄的……”商王庚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是!”卫队长领命,前去做准备。

商王庚转身从王廷侧门回到了后宫,片刻功夫后,换掉朝服和冠冕的商王庚返回王廷,身着便服的卫队长和四名兵士已经准备就绪。

六人摸黑来到宗庙大殿外的时候,除了大殿外面两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外,整个宗庙寂静极了。

商王庚绕着大殿转了一圈,却也踮着脚尖将大殿两侧共六间有人暂居的小房间看了个遍。

“这间……是北伯侯所居……崇侯虎独自一人居于此,倒也算是尽到了一个臣子的职责。”

“这间……是哪个方国的首领来着?和衣靠墙而眠……难为他了。”

“这一间……他X的,男女二人竟然搂得那么紧?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王室宗庙?边上还有个小崽子?哦,这是姜林一家子……”

商王庚偷窥完六处小房间,除姜林一家三口所居的那间外,其他五处房内都是一人所居。唯独姜林居住的那间,夫妇二人如常般地躺在床铺上,依偎在一起,甚是亲昵。二人所生的姜世民,则靠着母亲,一家三口睡得甚是香甜。

很少出远门的顺姬、姜世民母子二人,这些时日舟车劳顿下来,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今日是几日来第一次睡在房子里,自是睡得天昏地暗的。而姜林,守着妻、儿,心中万般踏实,睡得更是鼾声如雷。

但这一家子温馨的睡态、如雷般的鼾声,看在墙根下的商王庚眼里,听在商王庚的耳中,则是那么地难以忍受。

“他X的,老子在王廷等他等得饥肠辘辘。他倒好,搂着妻儿在父王灵前便如此……真是岂有此理。”商王庚扶着墙,望着屋内的情形,气得咬牙切齿。

“大王,要不要我等冲进去,将其弄醒……”往屋内瞟了一眼的卫队长见商王庚情绪低落的模样,瞬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算了。让其他臣子和诸侯知道,不妥。”商王庚抬头朝屋内又看了一眼,朝远处指了指,再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思。

“大王,这大唐国首领在先王大丧期间不遵循一个臣子的禁忌,竟然在王室宗庙之地亲近女色。臣下请大王治姜林大不敬之罪。”回到王廷的卫队长见商王庚脸色极其不好,且一路都没说话,已经猜到了其心中所想。

“我听说民间有句话叫:拿贼拿赃,捉奸捉双。姜林与我王姐,本就是夫妻。夫妇二人同榻而眠,本也属正常。至于姜林近没近女色的,没抓个当场,谁也不能擅做定论。今日之事,谁也不能传出去,我自有决断。好了,你可以下值了。”商王庚咬咬牙,终于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不过,仅存的一丝善念也终于消失了。

“是!”卫队长与四名卫士朝商王庚行了跪拜之礼,退出了王廷去。

“父王……你若早些将王位禅让与我,若是不听那些老臣之言,起了前往大唐国疗养身体的心思,孩儿也不会行如此之事。这姜林,但凡心里将我这新王能当回事,但凡对我尊重一些,我定不会在你的大丧之期对其一家三口……父王,这可都是你们逼我的。”商王庚透过王廷的大门,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眼角泛着一丝泪花,心里默默地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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