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斯,别试图唤起我的人性了…”堂溪梨叹着嗤笑,那样不屑又轻蔑,“我根本就没有那玩意儿,还有,我没有爸爸……”
说罢,不想再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回到高背沙发椅上,也不洗手,就沾那黏腻的鲜血坐了下来,支着头,翘起腿。
“今日星光灿烂,是个团聚的好日子……”她懒懒朝贝拉看了一眼,“把他们带进来吧。”
贝拉会意,转身出了地下室。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铁链拖地声,从门口传来。
麦克斯循声看过去,就看到朦胧光线的尽头,两个身姿佝偻的老男人,被押了上来。
两人形容枯槁,面目犁黑,好似两株风烛残年的老树,树叶落尽,枝丫腐朽,随时都会倒下被土壤分解。
麦克斯认了好几秒,才发现,竟是安明赫和安明辉。
兄弟俩被半推半就的来到地下室,两人看了一下周遭环境,神情有些麻木。
待看到不远处的堂溪梨时,安明赫眯了眯眼,先是一阵恍惚,继而眼底迸发出怨毒的恨意,“堂、溪、梨!”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
一旁的安明辉则表情呆滞,眼神空洞,片刻,他笑了,很失常。
长达近三个月的折磨,他疯了,但又没有完全疯,偶尔清醒时还会诅咒堂溪梨下地狱。
看着两人凄凄惨惨的模样,堂溪梨满意的“啧”了一声,扬了扬下巴,“喏,安老狗,见见的兄弟吧,过了今晚,你们就要携手相伴黄泉路了。”
兄弟?
安明赫目光迟钝了下,转而投向被紧紧绑在十字架上,脚下一片血泊的男人。
地下室灯光昏茫,安明赫借着微光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
白皮肤,轮廓立体又深邃,鼻梁高挺,尽管此刻脸色惨白如纸,扭曲着变了形,仍可看出
是很英俊的,混血美男子。
安明赫定定看了他好几秒,又看了看堂溪梨,发现两人眉眼有几分相似。
恍然,他知道这是谁了,这就是他临被送到印度前,堂溪梨在他耳边说的老爷子的私生子,麦克斯摩根。
也就是在他新婚夜绿了他的野男人。
那晚,老爷子见堂溪妘被人下药,而他又离开安家,秉承着都是他儿子,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便亲手将人送到了婚房。
没想到就那么一夜,堂溪妘就怀了孽种,还是两个。
安明赫恨急攻心,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他的胃癌已是晚期,这些天天天呕血,大限将至。
“麦克斯摩根……”安明赫抬起被铁链拴着的手,胡乱得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虚弱无力地嘲讽开口,“真好啊,你也被她抓住了……”
既然要他全家的命,那这个‘三弟’,怎么能幸免呢。
“堂溪梨…”他目光凝视着麦克斯,话却是对着堂溪梨说的,“你将我抓来至此,是要送我走吗?”
“不错。”堂溪梨嘴角挂着闲逸,“我好不容易抓到了他,这么个大喜的日子,我送你们一起上西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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