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修竹已经习惯了，他伸手接住药罐，抱到桌边去，按照荞荞说的，拿茶碗冲了一碗清心膏。
庄文康帮忙将庄堇辰扶坐起来，荞荞则一手捏他嘴，一手往里灌药。
扯过庄文康的袖摆帮庄堇川擦去嘴角的药渍，荞荞拍拍小手，道：“等一刻钟。”
闻修竹把碗接过来，放到桌上。
闻善劝聂氏回去休息，这里有他看着。
眼见外孙病得严重，聂氏怎么可能放心离开？她留下来跟众人一起等。
荞荞转头看她，“祖母，一会儿辰表哥会肚子饿。”
聂氏一听就明白了，起身去外面吩咐人准备些易克化的清淡吃食端来。
“好啦。”荞荞掐着时辰，伸手拍拍庄堇辰红润的小脸蛋，“辰表哥，醒醒，醒醒，起来吃饭啦。”
庄堇辰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脸疼。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荞荞一张笑脸。
“荞荞？”他茫然地眨巴眨巴眼，“你来找我玩啦？”
“不是，辰表哥你生病啦。”荞荞拉他坐起来，“你饿不饿呀？”
“饿。”庄堇辰的肚子非常应景的咕噜噜一响。
他转头去看旁边，就见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姨母还有爹爹都关切地看着他。
他软着声音，挨个喊人。
庄文康摸摸他的脑袋，拭了拭他额头的温度，“辰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庄堇辰摇摇头，“爹爹，我饿了。”
“知道饿是好事。”闻善笑道，“辰儿的病应是好了。”
闻初萤差人去厨房催，快些送饭食过来。
荞荞听着庄堇辰的肚子咕噜噜直叫，眼珠子一转，从小包袱里拿出些零嘴儿给他吃。
庄堇辰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饿过，埋头专心吃荞荞给的东西。
闻修竹偏头看了眼桌上那罐清心膏，问自家闺女，“荞荞啊，堇辰似乎并非感染了风寒？”
“嗯嗯。”荞荞点点头，“城里好多人都生这个病，辰表哥比大家都严重呢。”
庄文康惊讶地脱口而出：“疫病！”
“什么疫病啊？”荞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庄文康咳嗽一声，看了眼自己的老丈人，道：“此事，岳父应当知晓。”
闻善点点头，“多地呈报，城中百姓感染怪病者众多，轻则头疼肚子疼，浑身乏力，食欲不振，重则干呕恶心，水米不进，手脚无力，再严重一些，便是如辰儿这般，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药石无用。”
这些症状，与庄堇川的一模一样。
庄文康只知各地突发怪病，但并不知其具体症状如何，只以为庄堇辰就是普通感染风寒。
闻善瞧了眼小孙女，缓声道：“整个龙朝国，只有宁安城和周边村县无怪病肆虐。”
看来不是没有，而是在初发期就让荞荞误打误撞地治好了。连他上值的时候都听同僚提起过平安堂的清心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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