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眯起眼睛看向京观最高处,
那里有着一颗头颅,死不瞑目的头颅。
是苍狼部的首领朝克图,
他不是死在靖安军以及林青手中。
而是死在了群情激愤的草原人手中。
他的身体被四分五裂,被分食,只剩下这么一颗最坚硬的头颅,
尽管如此,上面也已经血肉模糊,鼻子眼睛都消失不见。
两个黑洞就那么立在头颅上,
尽管是春日的阳光都无法深入其中,显得阴森恐怖。
但军卒们对于此等场景早就熟悉,
并没有害怕,也没有畏惧,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
此等布置,倒是别出心裁,
他们打算在日后再筑京观之时,同样在京观上立下敌方将领的头颅。
相比于军中老卒的云淡风轻,
新卒们倒是显得拘谨很多,一个个眼神躲闪,有些不敢去看此等凄凉场景。
但是,还是有一些新卒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充满畅快。
虽然他们年纪不大,
在先前草原肆虐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亲人、家人以及族人们在草原人的冲杀中呼喊求救,最后愤而死去。
那时的他们无能为力,现在他们阵斩敌酋,
就是为了给以前的悲凉日子报仇雪恨。
现在,他们做到了!
他们只觉得心绪通畅,胸口一块大石好像被挪开,让他们的呼吸都轻松了许多。
在苍狼部的另一处,这里要比校场上的气氛热烈许多。
大约两千名军卒在清点苍狼部的财富,金银珠宝、银两首饰数之不尽,
甚至他们还发现了一些来自大乾的珍贵物件,比如地契!
这些地契大多是曲州以及茂州所有,有田产、庄园还有一些店铺。
这让许多初次参与此事的军卒大感震撼。
有同样忙活的老卒为他们解释:
“咱们大乾地大物博,文华昌盛,享受之物比比皆是,
这些草原人打不进来,也不耽误他们的大人物来到乾地享受。
早些年还很猖狂,在城内都不加掩饰,大人们都不敢管。
也就是这两年,咱们靖安军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他们才不敢来曲州,就连幕后的生意都收敛了许多。”
说着那名老卒挑出了一张茂州地契,
仔细看上面的时间,顿时笑了起来:
“看看,这张地契是年初之时置办的,这就是咱们靖安军的威名。
我估摸着,赤林城那边有西军坐镇,
那些草原人的田产土地,也就这么荒废了,怪可惜的。”
周遭的许多新卒听后,不由得大感震撼。
许多事情也是参军之后才得以了解,到了草原上他们更为震撼。
没想到草原人与前人已经勾结得如此深。
“田老哥,这些草原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大乾,官府不管吗?”
“官府?都是一些贪官污吏,巴不得草原人来倒腾一些稀罕物件,好让他们赚取银钱。怎么会管?”
“那咱们曲州呢?”先前发问的军卒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那名姓田的老卒瞥了他一眼:
“那些草原人要是敢来,我还真要大喊一声佩服,
然后看一看他们的脑袋有多么硬!”
此话一出,大笑声绵延不绝,
那名新卒脸色涨红,连忙低头忙活,不敢再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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