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珣略一思考后说道。
“关于公爷的往事,末将略有耳闻。”
“大业十三年,也就是三十九年前,前代匈奴单于挛鞮头曼攻破了大周北方军团防线。”
“当时的北方军团主帅正是前代英国公。”
“老公爷率领北方军团与匈奴骑兵血战七日,最后击退了匈奴骑兵,但是老公爷也身受重伤,不久后便与世长辞了。”
“想来也就是那个时候,公爷的心态蜕变了吧。”
英国公微微点头说道。
“是啊,那个时候,一夜之间,老夫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老夫无论如何不敢相信,顶天立地的父亲居然阵亡了。”
“挛鞮头曼,是老夫的杀父仇人。”
“老夫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很可惜,没等到老夫手刃此贼,为父报仇。”
“他就因为匈奴内部的权力之争,被他的儿子挛鞮冒顿给杀了。”
“挛鞮冒顿也成了匈奴部的第二位大单于。”
“你在北疆决战时阵斩了挛鞮冒顿,说来也算是解了老夫近四十年来的心结。”
“所以老夫才会对你另眼相看。”
贾珣听后淡然说道。
“两国交战,末将只是尽忠职守而已。”
英国公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尽忠职守,可若都能尽忠职守,老夫的父亲也不会战死沙场了。”
“说远了,还是说说这四个字吧。”
“善刀而藏。”
“毋庸置疑,你绝对是一把宝刀利刃。”
“不过刀的奥义不在于杀,而在于藏。”
“陛下任命你为京营节度使,毋庸置疑,是要用你的锋芒。”
“但是在京营整编结束之后,你就得好好想一想自己该如何做了。”
“树大招风,从来都不是假话。”
贾珣拱手一礼说道。
“多谢公爷提点,末将明白了。”
不得不说,如果说之前英国公提点自己明确拒绝四王的招揽,是出于武德帝的授意。
那么今日英国公对自己说的一番话,那完全就是出于对一个晚辈的爱护了。
武德帝是绝不会让英国公给自己说这些的。
贾珣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就是武德帝用来制衡开国元勋的一颗棋子。
漫长的历史里,贾珣这种角色不在少数。
汉景帝时的晁错,一心一意推动削藩,这完全是出自汉景帝的授意。
然而因此引发了七王之乱后,汉景帝第一时间把晁错的脑袋交了出去,让七王清君侧的旗号打不下去了。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肮脏的。
英国公今天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在提醒贾珣,在帮着武德帝整编了京营之后,就不要一门心思当棋子了,要学会自保,收敛锋芒。
毕竟四王没有一个是吃素的,担任改革的急先锋,最后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贾珣对此自然是深以为然。
看着贾珣的态度,英国公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什么都明白。”
“老夫知道,少年困顿,让你对荣国府有一种执念。”
“不过你根本无需如此。”
“荣国府如今是外强中干,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自己也会倒下的。”
“你只要按部就班的在军中,假以时日,超过老夫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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