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们全都满脸堆笑，脸上不敢露出一丝不满，纷纷退开：
“对对对，把时间留给孩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简教授真人，太激动了。”
王晓丽看的直咋舌。
那个腰弯成九十度，一直厚着脸皮要给简教授递名片的中年人是她班上女生沈晓的家长，
据说是哪个银行的支行行长，家长会时和其他家长说话都是鼻孔看人，
今天面对简教授居然这么卑躬屈膝！
王校长连忙看着自己手里的名单点名：
“第一个，许璐璐。”
一个瘦弱的女孩举起手：
“到。”
声音都有些发颤。
王校长指了指钢琴：
“你第一个，上来吧。”
教务处主任和两个老师毕恭毕敬搬来三张椅子放在钢琴边，简晓霞在最靠近钢琴的那张坐下，面对学生，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声音倒是柔和了一些：
“许璐璐是吧，几岁开始学琴的？”
许璐璐双手抓着衣角：
“三岁。”
简晓霞打量一下钢琴，点点头：
“开始吧。”
许璐璐弹的是戈多夫斯基改编的肖邦练习曲五十三首中的第四练习曲《Torrent》。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
小姑娘弹的让王晓丽这个外行都能听出不少地方不在调上。
简晓霞带来的两个学生听得直皱眉头，简晓霞脸上仍然非常平静，没有什么表情，
等她弹完，点点头：
“手指独立性还要加强，太紧张了啊。”
小姑娘也知道自己演砸了，眼睛不停向着人群里的父母看，全身发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在所有人都简晓霞要让下一个学生上来的时候，她却说：
“Aeolian Harp会吗？也是肖邦的。”
许璐璐一脸茫然，台下一个中年女人急得放声大叫，帮她回答：
“会的，会的。璐璐快弹，教授这是给你第二次机会！”
这次果然比刚才那首弹得好了许多，站在王晓丽旁边的音乐老师连连点头，连简教授的两个学生也在弹完之后鼓起掌来。
简教授先对许璐璐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然后向着人群中刚才喊话的许璐璐妈妈招招手。
中年女人走向钢琴的时候腿都是抖的：
“简教授，璐璐她……”
简晓霞和颜悦色：
“孩子天赋还不错，也看得出是下了苦工的。”
“不过，我现在要直接指导的学生已经不少了，年纪大了精力有限……”
这句不过顿时让琴房响起一片叹息声，许璐璐更是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简晓霞看她一眼，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脸上还是淡淡的：
“我们学校的张教授今年要招的学生比较多，这是他的名片，你可以联系一下他，就说是我让你打电话的。”
这下真是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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