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除夕,雪盖满城。
入目所见,一片无瑕雪白,处处银装素裹,满天烟花绚烂,星河流淌。
“怎么,穆姑娘你还真走啊?真就不考虑考虑我方才的话?把我伺候高兴了,你不就吃喝不愁了?”
穆念慈头也不回,全当内听见。
王虎倚在门框上,看着两人的背影,神情不屑。
“一个臭婊子,带着个野种,还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妇,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样风骚龌龊。”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更无丝毫掩盖的意思,明显是故意出言恶心。
穆念慈脚步僵硬了几分,显然是听见了,未言说什么,仅是低下头,脚步快上数分。
咻——
满天飘雪里,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穆念慈似乎是察觉到危险,下意识护住杨过。
“过儿,你放才可听到什么声音?”
杨过微不可察的揉了揉袖中酸痛的左手,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娘,我什么都没听到啊,你听到什么了?”
穆念慈有些疑惑的左右瞧了瞧,柳眉微皱,“可能是听错了,咱们继续走吧。”
“好。”
“对了,过儿今晚的烧鹅好吃不?”
“很好吃。”
“好吃呀,可是娘还没多吃几口呢?”
“哈哈…娘你瞧这是什么。”
“哇,是鸡腿呀,我家过儿还给我留着呢,这样好了,过两天娘在买一只,奖励给过儿好不好?”
“好啊,好啊。”
……
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彼此牵着手,朝着城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夜里。
而方才的住处。
只见那王虎双眼瞪大,七窍流血,整个人被钉在木门上,嘴巴、眼睛、咽喉等身体薄弱处,皆被细长的筷子洞穿。
尤其是嘴巴,整条舌头都化作碎肉。
死相凄惨。
…
…
嘉兴城外。
一座依山而建的窑洞内。
穆念慈点燃许久未用的油灯,给窑洞添上几分光芒。
“过儿,娘先将咱们的新家打扫干净,你先休息会,待会咱们娘俩在一块守岁。”
“娘,你也很累了,留着咱们明天一起来打扫吧?”
穆念慈张嘴想要拒绝,可想着杨过大病初愈,方才又遭了那份罪,便不想拂的他的意了。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乖巧懂事了,以前你可都是顽皮的很。”
杨过躺在榻上,透过老旧的窗台,望着外面的半月,感叹道,“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我学会了很多,知道了很多。”
“你还唏嘘上了,真想做个小大人啊?”
穆念慈笑着给杨过又盖了床被子,随后躺在了他身旁。
“夜里冷,你病刚好,要多盖些,别染上了风寒。”
“过儿,现在时间还早,你就和娘说说你那个很长很长的梦吧,以前都是娘讲故事哄你,要不换你来哄哄娘?”
杨过怔了一下,侧目看向身旁眼眸微红的穆念慈。
见她玉容消瘦,神情憔悴,本是个绝美的人儿,可看起来凭空老了十多岁,只觉心疼不已。
她,也才仅仅二十八岁而已,比前世跳崖时的自己还要小。
“过儿,是不想说吗?不想说那就不说,你也累……”
“不是的。”
杨过连连摇头,咳嗽了两声,“那这事就要从娘你病逝的三年后说……”
咚——
穆念慈黑着脸,伸手敲了自家大孝子的脑袋一下。
“怎么回事,娘怎么一开始就病逝了,这听着还有什么袜子?”
杨过板起脸来,一本正经。
“就是因为娘你太过辛苦,心里还憋着股闷气,所以才早早离开过儿,叫过儿一个人留在世上。”
穆念慈闻言,想到自己的情况,的确是有这种可能,神情不由柔和下来,伸手揉了揉杨过的小脑袋瓜。
“好啦,是娘误会你了,还痛不痛啦?”
“一点也不痛。”
杨过笑着回道,“娘,你还听不听过儿讲故事?”
穆念慈打了个哈欠,表情疲倦,“过儿你说,娘听着呢……”
杨过点点头,侧目望着雪中月,神思追忆。
纯白的雪,皎洁的月,一切都和龙儿那般相配哩……
“过儿你怎么不知声了?”
杨过回了下神,不大好意思清咳两声,开口道,“那年过儿应该一十四岁,因为是中秋节,所以偷了只鸡来……呀,娘你拽我耳朵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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