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从混乱中反应过来的依然是房县左汛把总刘三,望着前面倒在血泊中的几个手下,刘三也是后怕不已。努力舒缓了一下心神,才心有余悸地下令道:“快,快给老子退回来,重新整队,铳手给老子继续射击。”
官军前队虽然被王秀清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的火铳手却没受到波及,见把总大人下令,忙一个个不迭地点燃了连接铳管上的火绳子。
“呯、呯、呯、呯!”
随着四声爆响,长约丈许的铳管仿若毒舌吐杏般喷出火舌,几枚铳子登时飞射而出,轰在山顶路口处太平军堆放的乱石和断木上,直砸的火星四溅,木石乱飞。
“快趴下,快趴下,等官军上来后,咱们再打!”
显然,清军铳手的命中率并不高,这一轮射击,并没有伤到王秀清等人,但此时此刻,王秀清身边就仅仅三人,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个,所以,他必须尽可能地保存已方的有生力量。
山顶路口狭小难行,官军又是仰攻,王秀清相信,只要他们四个都活着,官军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打上来。
跟随刘三攻山的官军弓箭手已经折损了好几个人,剩下的也不能再射,因为弓箭手射击也是有条件限制的,对臂力的要求很高,一个合格的箭手最多射七八轮,便无力再射,勉强放箭只会伤筋动骨。
清军的抬枪虽然犀利,但带上山的仅仅只有四支,没有了弓箭手的配合,威力也就那样,而之前随同清军攻山的士绅家丁也因为连续的打击,信心大减,这会又看到贼人依旧死死守在路口,哪里还敢向前。一时间,攻守双方竟打成了一个僵持局面。
望着躲在山顶乱石和断木堆后和清军对峙的王秀清等人,溃逃到山洞防线内的太平军,无一不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寨主他们会不进反退,殊死抵抗官军,更没有想到区区四人竟会牢牢把官军压制在山岭之下。
“……咱们吃寨主的,喝寨主的,到了危急关头,还是寨主和刘头领、陈头领他们冲杀在前,咱们却躲在洞里当缩头乌龟,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看扁,不成,老子要去和寨主并肩作战。”
“就是,他奶奶的,我看官军也没啥可怕的,这么多人,还不是被寨主他们压的死死的,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一个疤吗,是汉子的随老子去杀官军!”
人都是有血性的,尽管新编的太平军遇到官军后一触即溃,但看到王秀清等人独力抵抗官军后,不少人的内心开始触动。
他们心里很清楚,若不是王秀清带他们破了显圣寺,他们根本没可能弄到能填饱肚子的粮食,再拖上七八日,说不定不少人都会饿死在荒山野岭,而今,让他们活下来的大恩人在前面抵抗官军,这令他们羞愧不已。
被任命为斥候队长的王三第一个举起戒刀,狠狠地砍断了已经拖拽起来的吊桥绞索,血红着双眼冲出了防线。
一个、两个、三个……!
人是共性的,溃逃的时候他们能一哄而散,这会,血气上涌的太平军却忘却了生死,一个个举起了简易的竹枪、狼筅,跨过吊桥,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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