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离常家村已有好几座山头远的，江小凡脱力地靠在一棵大树上，脸上表情又哭又笑，看起来像个癫子。
在五通神龛前，他以为自己彻底变成了一只大老鼠，情绪崩溃的在林子里狂奔了许久。
可当江小凡精疲力竭，跪倒在地抬手擦汗的时候，脸上的异变不知何时都已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细皮嫩肉的大学生。
“哈哈…我不是老鼠……”
短时间内经历大起大落，江小凡的身体和精神双双透支，这会儿正神经质地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好在阿满丝毫没感到害怕，她安静守在一旁，将干粮掰碎了一块块喂进江小凡嘴里，再有用竹筒装的山泉水帮他顺下。
良久，江小凡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略带歉意看向一直默默照顾他的阿满。
穿着赵金桂的旧衣，简单盘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根草标，不施粉黛的样子清丽温婉，只瞧一眼便让人身心舒畅。
扶着江小凡缓缓坐起来，阿满眼中有温柔的笑意，仿佛他真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相公一般。
身侧传来柔软的触感，哪怕明知这份爱意九成九是假的，江小凡的心跳还是不自觉漏了一拍。
在囍婆和鼠道人双双身死后，比起复仇的爽快，他内心其实更多的是迷茫。
想回到现世，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根本无从谈起。
在一个满是诡异的世界独自活下去，不仅没有牵挂，甚至连仇人都没有，未必能比死好上多少。
不知不觉间，傻乎乎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阿满，似乎已经成为了江小凡仅剩的寄托。
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跟阿满安稳度日，好像也还不错……
“阿满，我现在还丑吗？”
咽下最后一口碎干粮，江小凡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放心地问道。
“俊…”
闻言，阿满凑过来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分外认真地回答道。
如此耳鬓厮磨的距离，阿满的呼吸拂过江小凡的脸颊，他微微脸红，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冷静过后，江小凡开始思考着早晨发生的异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鹧鸪坳出来的几天，他一切正常，从没有出现过兽化的迹象，就是今早参拜了那古怪的五通庙，才会忽然变成大老鼠的模样。
结合鼠道人曾经显露过的道法手段，还有山民间流传的狐尾问路，江小凡推测五通神司掌的天道大抵是跟牲畜有关。
细想起来，兽化状态下除了外形看上去恐怖诡异之外，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
在林子里疯跑的那一阵，江小凡不仅行动敏捷，跑得飞快，连感官也变得非常敏锐，在密林昏暗处照样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还能嗅到各种细微的气味。
“要是能自己控制着发动，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
当时因为惊惧没想那么多，如今发觉兽化可以逆转，江小凡转而思考起了这种算不算是一种神通。
在这种不正常的世界，有些保命手段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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