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格列和顾里安合伙经营着这家名为‘矮马酒馆’的酒吧。

当然,账户里出大头的是顾里安,不仅如此其他的投资项目也都是顾里安出大头。

尽管坎格列是荣誉退伍老兵,又拿过勋章,可实际手里没什么钱。

真正让两人赚钱的,还是黑市的炼金交易市场。

在那里,两人是‘出了名’的供货商。

经营酒吧只是个用来掩饰身份的名头。

坎格列从内衬怀里掏出一本笔记。

从桌上随便拾起铅笔,翻页对着那十几个瓶罐开始摆弄起来。

一边摆弄,一边偷看顾里安,发现其仍然瘫倒在椅子上一脸呆滞。

“蕨根草...齐了,散花白圈菇...哦在这。”

“这个订单全了,...散货也清点一下...”

他在一本正经地划着对勾,不时打开瓶罐,仔细数着里面东西的个数。

虽然告诉完顾里安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他心底还在嘀咕。

尤其是顾里安在听完亏损的这笔天文数字之后,竟然完全没有责怪自己。

这让坎格列愧疚至极,甚至不免有些委屈。

虽然这次赔了一大笔钱,但责任可真不全在他。

现在世道乱,做正经生意真的难,随便一些泼皮无赖就能吃拿卡要。

自打开店以来,有太多帮派小子捣乱找茬,索要什么‘护馆钱’。

都被坎格列直接打了回去。

此间损坏了不少桌椅橱窗等,花了他不少钱。

再加上酒馆客流量本来就不稳定,逃单的、不给钱的,又让他损失不少。

可这些钱还是其次的。

最关键的是,两个月之前。

他劝顾里安投资了一笔地下拳赛的生意。

当时各地的地下拳赛非常火热,也非常挣钱。

坎格列用了些特殊手段,在附近没用多少钱,就租到了一间宽敞的地下室。

大小比酒馆一层还大一半。

再加上他跟几个拳赛举办商有过交情,没花多少就承包了一处赛事地点。

索性直接在租赁的地下室里开起了地下拳赛。

在拳击场下卖酒和吃食这些自然不用说,直接从酒馆拿货就行。

赛场的门票和经济卷,这两项可都是时下最赚钱的合法买卖,是绝对的暴利!

看客们有赢又输,但作为庄家的他可绝对是稳赚不赔。

更别还有交易费、服务费和手续费,那可都是一茬又一茬的钱啊!

在动用人脉,和拳赛协会的朋友们友好交流后,他果断投资。

这当然也征求了顾里安的同意(和他的钱)。

在顺利拿下民营执照后,他操办布置,让自己的第二事业红红火火的开业了。

坎格列本以为会多一门赚钱渠道,同时稳定住酒馆客源。

还想借此跟顾里安炫耀吹嘘一番。

可没成想,之前被他打发走的各种小帮派,却像苍蝇似地围上了他的新生意。

坎格列以前几乎从不关注什么帮派的事情。

毕竟这和黑市的炼金生意八竿子打不着。

他认为那都是群不入流的臭鱼烂虾组成的瘪三组织,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

但显然这次,那帮瘪三帮派们可把他给坑大了。

尤其是最近出现在赛场的那个家伙,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一个拳击手。

此人背后就有好几个帮派势力。

那是个连赢一个半月,一场未输,让他疯狂赔钱的拳击手。

不过对此,坎格列早已想出了对付的办法,这也是为什么今晚必须和顾里安坦白。

因为他这个计划,必须先征得顾里安的同意。

...

...

夜幕降临,街上显得格外冷清。

偶尔会刮起一两股冷风,让人一阵寒颤。

某处街角小巷后,有一处暗门楼梯,直通地下。

跟随某个顾客推门而入,会发现里面大有文章。

进屋就能闻见一股浓郁的人味冲鼻而来,在人挨着人的场地拥挤前行。

汗臭、酒糟和复杂的其他气味被肆意地搅在一起。

这是嗅觉的大染缸,空气在这里变得潮湿浓郁。

同时这里灯光充足,和外面街巷的迥然不同。

十几盏点燃的煤油灯悬挂在百十平米的地下室上方。

将这里照耀得昏黄璀璨,气氛火热,你甚至能看到在灯光下流动的浅浅云雾。

灯光最集中的地方莫过于擂台之上。

两个壮汉正赤裸上身,用尽全力地搏击着。

拳拳到肉,实心的拳头击打声声咚咚个不停,血和汗水不时挥洒在地面上。

这是最让人荷尔蒙飙升的运动之一,地下拳赛。

擂台上正猛烈进攻的人叫卢茨,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优势。

高大,十分高大。

在这个时代,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接近一米六七。

一米七五就算是高个子了。

擂台上一直防守并被打的人,个头就在一米七五左右。

他脖子粗厚,膀大腰圆,是绝对的练家子。

而一拳抡在他小臂正面的,则是一个比他还高两个头还多的强壮男人。

这就是卢茨·高鲁,一位身高近两米的‘巨人’。

连续一个半月,总计23场拳击赛,目前仍未有败绩的拳击手。

就在一个多月前,没人知道这站在擂台上的高大愣头青叫什么。

直到他开始连赢,不停地赢。

每一拳重重挥下,对他的称呼都会发生改变:

开始是傻大个、大狗熊,后来叫高状个、铁汉子;

再后来是牛逼卢茨、火热重拳手;再后来就是铁拳巨人、开山巨锤...

随着名字越来越夸张,他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掏钱来看比赛的人也多了起来。

各处酒馆里都有着不同版本的,有关巨人拳击手在地下赛场叱咤风云的故事。

当然大部分故事都有个差不多的开头。

在蜕变成天才拳击手前,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码头搬运工。

总之这是个草根逆袭的励志故事,也是这个时代最经久不衰的话题之一。

当然,有了这个故事,就会有更多人来看比赛。

更多人会购买经济赛卷,并押注在他身上。

人们带着一朝逆袭的幻想,狠狠共情着卢茨挥出的每一记重拳上。

当然,他们还真的靠押注经济卷就大赚特赚了。

那就是另一个有关‘倒霉老板,濒临破产’的故事了,咱们暂且不表。

随着一拳结实的重击,防守方紧竖在胸前的双臂被彻底击溃。

与此同时,台下的计时员开始疯狂敲玲,示意着第二场结束。

裁判急忙将两人拉开,宣告进入短暂的中场休息。

卢茨走路平稳撤回台角,而另一方已经开始摇晃打摆。

下一场的局势会非常清晰。

尽管没能打出终结一拳,让场下不少人咒骂狂喷。

不少人押注在第二场,卢茨就会出手终结对手。

但是显然他们现在全部赔光。

随着进入中场,场下的人们也开始四处游荡:

出去抽烟买酒,亦或者继续购买经济卷选人押注。

“...”

“状态怎么样?”

“嗯,不累。”

卢茨向身边人说着,用递来的水冲洗着头。

他浑身热气,感觉肌肉像是在流淌着岩浆。

这具庞大的身躯光是往那一坐,就有一股天然的压迫感。

“第三回合再让他打二十拳,就把他撂倒,懂了么。”

“你还有下一场要打,省点力气。”

台下戴着墨镜,身着灰白色西装的男人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

卢茨应付着,又向身上撒了一瓶水,仍感觉浑身烧灼。

他抬头略显犹豫地看着擂台对角的那个强壮男人。

对方是他这几周来见过最抗打也最专业的人。

不过现在那人连站稳都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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