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李教授？”
李宪平朦胧之中听到有人在叫他。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他将眼镜戴好，恍惚间看到林雁的脸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
“教授！”林雁又推了推他的胳膊。
李宪平这才清醒过来，这段时间，他和林雁的团队一直都在尝试破解藤原真琴身上的秘密，常常忙到半夜，刚才肯定是因为过于劳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人类摇篮计划基金会提供了近乎于无限的资金，但他们的耐心显然不是无限的。
“现在几点了？”李宪平问道。
“刚刚过凌晨3点。”林雁将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接着说：“我发现了一个东西，很可能是研究的突破口。”
李宪平立刻来了精神，喝了口咖啡后，便跟着林雁一起来到实验仪器前。
那淡蓝色的玻璃窗里，巴掌大的玻璃台上，盛放着一小块红色的肉组织。
李宪平知道那是什么。
是藤原真琴的子宫。
“器官还活着，和在她体内没什么区别。”林雁道。
“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她的内脏在体外也能保持活性，但必须在一段时间里接入回去，不然会彻底衰竭，她的一颗肾脏就是这么死掉的。”李宪平道。
“这不是重点，我们之前都只是止步于此，我为这个体外子宫植入了一些混入黑药的精子。”林雁笑道。
李宪平一愣。
“这不科学，黑药和精子混合的实验好早之前就已经被学界做过了，得出的结果你很清楚，黑药会破坏精子的结构。”他道。
“但她的子宫不一样。我前几天为这個子宫植入了黑药和精子，昨天中午的时候，它们已经玩成了混合，精子吞噬了黑药，并保持着活性，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它就能形成胚胎。”林雁道。
李宪平捏着下巴，抬头看屏幕上的各项数据，子宫的状态还算健康，但他不知道这器官离开藤原真琴之后能不能撑到胚胎发育成型。
正常人类受孕之后，直到胚胎成型，形成婴儿幼体，最后生育……至少要5-8个月时间。但上一颗被摘除的肾脏，只在它体外存活了2个月。
但更令他感受到冲击的，还是自己这个学生的实验方式。
从林雁成为自己的学生那一刻起，李宪平就察觉到这个女孩的与众不同。
要说她有多天赋异禀，倒也不至于。
她最大的优势……或者说特别之处，在于其看待实验对象的角度。
她不是从基本原理和科学逻辑上做判断，而是把这些实验体当作“玩具”。
异想天开式的随意拼凑，失败了就再来，这种孩子般的行为，往往比在纸上列出复杂公式，不断论证不断争吵得到的更多。
基于经验的教条式思维，充斥着“这样不行”和“那样不对”，但林雁不会顾及这些，虽然有时候这样做会显得十分残忍，但往往真理就是这么试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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