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宗室们还和地方官勾结起来设卡征税,美其名曰“地方关税”,实际上就是压榨百姓、损害国家利益。林小风对这事儿绝对不能忍!他深知,如果不整顿藩王问题,大明王朝迟早会被这些吸血的蚂蟥吸干。
没过多久,成庆华和邵师韩就来了,两人都匆匆忙忙的。这时候已经是九月末了,成庆华还在忙着春闱考试的事情,邵师韩则在边关筹粮草。他们行礼之后,郭天阳先问成庆华:“范尚书,你的玉牒带来了吗?”成庆华笑着摇摇头:“玉牒太重了,我没带来。不过我已经把人数记下来了。”郭天阳一听愣住了,刚想责备他几句,成庆华却抢先解释了起来。他详细地说明了玉牒的内容和他记录的人数,以及如何确保这些数据的准确性。郭天阳一听也没话说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其实林小风要的只是数据,并不是玉牒本身,郭天阳这一问倒是多此一举了。
不过成庆华这么做也不是故意挑事儿,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让郭天阳在林小风面前出出丑,好让他换个人选。但林小风知道郭天阳忠心耿耿,能力虽然差点,但也够用了,所以就没有换人。他挥了挥手,让郭天阳退下,自己则和两个尚书讨论起了正事。
“范尚书,现在宗室一共有多少人?”林小风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期待。
“回陛下,玉牒在册的有二十七万四千余人。”成庆华回答道,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他深知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也明白林小风对藩王问题的关注程度。
林小风听了这个数字,心中不禁一沉。二十七万四千余人,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啊!他们如同一个个沉重的包袱,压在大明的肩上,让这个古老的帝国步履蹒跚。他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大明王朝迟早会被这些包袱拖垮。
他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绪。他知道,整顿藩王问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面对重重困难和阻力。但他也明白,这是他作为帝王的使命和责任。他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个问题,为大明王朝的未来而奋斗。
风云变幻,朝局之困
“到底有多少人?”林小风看似随意地这么一问,然而他的眼神却透露出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他心里明镜似的,对这个问题早有答案,只是想听听成庆华会怎么回答。
大明这朝代啊,积病已久,从上头的部衙到下头的地方官府,账面上的数字和实际的,那简直是两码事。成庆华恭敬地回禀:“陛下,实际上没这么多。根据去年和今年领取宗室俸禄的情况来看,大概也就二十万来号人。”
林小风点了点头,心里对成庆华的回答表示满意。册子上写的二十七万,里头肯定有虚报的,还有些宗室被流贼害了命的。这么一减,二十万这个数倒是挺合理。
“陛下您打算怎么办?”林小风沉默不语,邵师韩赶紧上前半步,轻声问道。师韩是户部尚书,对数字和钱袋子的事敏感得很。他知道林小风召他俩来,八成是为了藩王那些不劳而获的问题。不管别人怎么想,师韩是举双手赞成的。每年白白花出去六百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想想万历年间,宁夏那场仗才花了二百万,打东倭七百多万,播州之战又是三百万。要是能省下这六百万,大明能打多少仗啊!
林小风又摆出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对俩人说:“藩王这事儿,越来越严重了,既让封地的百姓受苦,又损耗了朝廷的税收。”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忧虑,显然对这个问题已经深思熟虑过。“我作为一国之君,得想办法调和藩王和百姓的关系。”
“陛下圣明!”师韩赶紧拍马屁,想先给林小风吃颗定心丸,免得他反悔。成庆华呢,他是内阁的二把手,没急着跟风,先琢磨林小风的意思。毕竟还没坐上头把交椅,得小心别和林小风唱反调。等哪天自己掌舵了,那才是该支持就支持,该反对就反对。这就是“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
看林小风脸色还行,庆华才开口:“陛下,藩王宗室,都是太祖的后人。陛下要想解决他们的难题,得先了解民情。”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和试探,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轻易表态。
林小风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我听说老百姓被藩王折腾得够呛,不知道真假。”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仿佛是在试探两人的反应。
庆华和师韩一听这话,都低头不吭声了。这怎么回答?藩王姓朱,往大了说是朝廷和藩王的矛盾,往小了说是皇家内部的事儿。接了话茬就得给林小风分担,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做好了得罪藩王和地方士绅,做不好皇帝还不高兴。所以,俩人都选择了沉默是金。
林小风见他俩这态度,心里有点无奈。他后悔没叫缪一奎一起来,至少能热闹点。看着俩人都不说话,林小风反问:“二位爱卿,有没有什么好主意?”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迫切,显然希望两人能给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庆华和师韩异口同声地拱手:“陛下,藩王宗室的事儿,是皇家内部事务,臣等不便插手。”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谨慎,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轻易表态。
林小风一听,脸色沉了下来:“我叫你们来,不是要你们亲自去干,是要你们给我出出主意!”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责备,显然对两人的态度感到失望。
俩人还是低头不语,这时候多说多错,少说话才能保平安。林小风火了,站起来背着手说:“你们身为大明的臣子,理应为我分忧解难。这样推三阻四的,不是误国误君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显然对两人的态度感到极度失望。
说完又觉得话重了,毕竟六部大臣都是国家的顶梁柱,不该用威胁的口气。于是又缓和了语气:“六部的事情,都得靠你们。我也不想让你们冒险。但你们总得给我出出主意,我派人去执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显然已经放弃了让两人亲自去干的打算。
一听这话,庆华和师韩心里踏实了点。庆华先开口:“陛下,万历年间其实就有对策,只是没人执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和试探,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轻易表态。
“哦?”林小风来了兴趣,“什么对策?谁提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好奇和期待的光芒,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是当时的翰林院检讨,后来做到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的徐光启徐大人。”庆华恭敬地回答。庆华和光启是同一辈的,可惜光启已经去世六年了。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感慨。
“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议。”林小风转头对郭天阳说,“赐座给两位爱卿。”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和关怀,显然已经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究的打算。
庆华和师韩谢了恩,坐下后,庆华接着说:“徐光启大人主要是针对藩王的俸禄和田产问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和认真,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
“我朝的藩王田产分三种:一种是赐田,只有使用权,不能买卖,只能收租;一种是藩王自己买的,那自然是归他们所有;还有一种叫养赡地,比如神宗赐给福王、景王、潞王的那些地。这些地的所有权……”说到这里,庆华停了一下,看向师韩,“方尚书,养赡地的事儿,还是您来说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谦逊和尊重,显然想让师韩来补充这个问题。
师韩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说了起来:“洪武初年,河南的老百姓开荒开得热火朝天。这些地没经过买卖,所以没有官府的地契,朝廷就叫它们‘白地’。黄河一发大水,河道改了,地就荒了,老百姓再垦,又成白地了。不光河南,全国都这样。这些地的所有权,既不属于百姓,也不属于地方官府,实际上是陛下和朝廷的。白地越来越多,地方官府觉得不能白放着不收税,就开始收田租。福王、景王、潞王的养赡地,其实就是把本该归朝廷的田租转给他们了。”师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慨,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非常不满。
师韩说完,看了看庆华。庆华接着说:“光启大人的意思是,把封地改成分地。就是朝廷出钱给藩王买地,作为他们的永久产业。给了地之后,朝廷就不再给藩王的后代分封了,因为他们有地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这样藩王就可以随意处置这些地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憧憬,显然对这个对策非常赞同。
林小风听完两人的解释,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感慨。他明白,这个问题涉及到的不仅仅是钱和地,更是大明王朝的根基和稳定。他必须谨慎处理,不能让这个问题成为动摇大明江山的隐患。他沉思片刻后,对两人说:“这个对策确实值得考虑。你们回去后,再详细研究一下,看看是否可行。如果可行的话,就拟个奏折呈上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心,显然已经做好了处理这个问题的准备。
林小风一听成庆华的建议,心里头对徐光启那法子便泛起了一阵涟漪,不满的情绪如同初春的细雨,虽不猛烈,却也绵绵不绝。他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思绪仿佛被风卷起的落叶,飘忽不定。
他想,若真如徐光启所言,将田地赐予那些藩王,却又断了他们宗室的俸禄,这岂非是在无形中割裂了藩王与皇上之间的血脉联系?朝廷的威严与管控力,岂不也要随之削弱?万一有那么几个心怀不轨的藩王联合起来,大明这艘巨舰,恐怕又要经历一番风雨飘摇了。
再者,削藩之事,虽势在必行,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将藩王们一竿子打翻,剥夺他们所有的特权。否则,那些武将们心中岂能无怨?他们可是靠着这些勋贵们的庇护才得以在朝堂上立足,勋贵的地位,在他们心中,岂是藩王所能比拟的?今日削藩,明日说不定就轮到勋贵了,到那时,武将们还能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吗?这显然是个棘手的问题。
然而,不分田地,又该如何削藩呢?每年给藩王们的宗禄,就如同流水般消耗着国库的银两,六百万两之巨,几乎占了国库的三分之一,这负担,压得林小风喘不过气来。他必须找到一条既能削藩,又能减轻国库负担的路子。
林小风坐在龙椅上,身形略显疲惫,他一边用手轻轻敲打着扶手,一边在脑海中反复琢磨着这个问题。成庆华和邵师韩侍立在一旁,也是一脸愁容,他们都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三天的时间,仿佛转瞬即逝,却又漫长无比,因为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林小风心急如焚,成庆华更是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礼部、工部的事务繁杂如麻,他们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政务堆积如山,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被弹劾,名声扫地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乾清宫内的烛火摇曳,映照出成庆华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他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向林小风坦露自己的心声:“陛下,我有个主意。”林小风一听,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知道,成庆华这是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了,之前那些敷衍之词,不过是为了避祸而已。
“范卿啊,你先喝杯茶,慢慢说,我不急。”林小风笑着说道,然而他眼中的急切却如同燃烧的火焰,无法掩饰。
成庆华哪有心思喝茶,他直接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削藩之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得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夫。”
“哦?”林小风一听这计划还挺长远的,不禁来了兴趣。
“这十年呢,我分两个阶段来。前五年主要是查,后五年才是削。”成庆华继续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让人不容忽视。
“具体怎么操作呢?”林小风挥了挥手,示意郭天阳退下,不要打扰他们的思考。
乾清宫里只剩下他们俩人了,成庆华也就放开了胆子说道:“前五年也分两步走,明着暗着一起上。明着查他们的田地,看看有没有侵占民田、逃税漏税的情况;暗地里呢,就派锦衣卫去查他们的府库,看看有多少家底。”林小风眯着眼睛问道:“查钱粮是为了啥?”
成庆华一脸严肃地说道:“为了防止他们叛乱啊。军队是国家的大事,关系到生死存亡,不能不防。如果藩王们有不轨之心,那他们肯定会先囤积钱粮的。”
“那接下来呢?”林小风亲自给成庆华倒了杯茶,以示嘉奖。
成庆华谢了恩但没喝,继续说道:“锦衣卫的任务还没完呢,还得查那些士绅、豪强跟藩王们的关系。万一藩王们真的举兵了,这些人不仅会给他们提供钱粮,还能给他们提供士兵呢。”
“明白了,得早点布局,让他们无路可走。”林小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范卿啊,你说得我心里头那个舒坦啊。”林小风高兴地说道,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成庆华叹了口气说道:“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别的意思。”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显然这几天的操劳也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林小风没当回事儿,继续问道:“那后五年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和急切。
“后五年就是动手削的时候了。先以祭祀的名义把那些有罪的藩王召到京城来,然后严查严办,让他们退地补税。”成庆华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不容忽视。
“那要是他们叛乱怎么办?”林小风又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担忧。
成庆华一听这话就笑了:“陛下放心,臣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真的有藩王叛乱,那就派大军前去平叛,以安天下!”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林小风站起来走了几步,看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和决绝:“要是真有人叛乱,我亲自带兵平叛,以安天下!”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乾清宫内回荡。
成庆华一听这话就放心了,他又拜了拜说道:“陛下英明。后五年就开始削爵了。把那些藩王召到京城来,有罪的就削爵夺地、补缴赋税。这期间可能会有叛乱发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呢就继续减少宗室的人数。太子的嫡长子还是亲王,但其他儿子就都得降级了,降到四世为止。其他的子孙呢,爵位也一步步降,最后就变成老百姓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和释然,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未来的繁荣景象。
“那已经有的藩王怎么办呢?”林小风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和忧虑。
成庆华想了想说道:“除了太祖皇帝亲封的那些世袭不替的藩王外,其他的都按这个规矩来,降到四世为止。”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那宗禄怎么办呢?”林小风又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他知道,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臣的意思是只给钱粮不给田地了。”成庆华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和反对,但为了大明的未来,他必须这么做。
林小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这不是增加宗禄的开销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质疑。他知道,这个决定需要更多的考虑和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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