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自打穿越过来,心中便如明镜一般,映照出这乱世之中的种种乱象。他深知,乱世需治,治中亦需防乱,而眼下的大明,最乱的莫过于那纷繁复杂的币制。因此,他心中暗自琢磨,定要理顺这乱糟糟的币制,为大明带来一丝清明。

他行事低调,悄无声息地筹集了百万两银子,准备在京城的铜钱市场上大展拳脚。尽管他尽量掩藏行踪,但风声还是不可避免地走露了。这消息一传开,京城里那些有权有势的、当官的、做生意的,都纷纷开始嘀咕:皇上这是唱的哪一出?他们心中纷乱如麻,有的跟风去抢购铜钱,企图在这波动荡中捞取一笔;有的则想着趁机抛售,以免被波及;还有的干脆坐山观虎斗,静观其变。这一来二去的,京城的银子和铜钱的价钱就像坐上了过山车,忽上忽下,让人捉摸不透。

林小风看着时机逐渐成熟,便让顾朝生开始动手。他们高买低卖,专挑那些权贵下手,一番操作下来,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下子,京城的兑换市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林小风趁机推出了银币,并下旨规定,以后交税只能用银币和铜钱。只要这银币和铜钱的价稳住了,那银币就成了大明的新宠儿!这样一来,铸币的大权就牢牢握在了林小风手里,大明的经济命脉也就由他一人来掌控了。

这天傍晚,夕阳如血,洒满了紫禁城的琉璃瓦。林小风正准备撤回后宫休息,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李邦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脸焦急。

“陛下,有急事禀报!”李邦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林小风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李邦华:“李卿啊,什么事这么急?”

“北直隶那边,八个府、两个州、十七个散州、七十个县,第一轮赈灾已经搞定了。”李邦华边说边喘了口气,“我们用军队和工程来帮灾民,效果杠杠的,救了近十万灾民,还招了一万五千多新兵呢!”

林小风听了,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那官员们表现如何?欠税追回来了吗?多收的税退了没?”

李邦华一边汇报,一边还顺带着考察了官员。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好的留下,不好的就踢出局。林小风听得仔细,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一查下来,发现有问题的官员有一百零八个,贪的银子加起来有三百万两呢!”李邦华边说边递上了一份名单。

林小风接过名单,仔细一看,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怒火。大明这么多官员,光北直隶就有这么多蛀虫,这腐败问题可真够严重的!他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这只是初步的结果,还有些案子正在审,估摸着两个月能搞定。”

李邦华看着林小风愤怒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忐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林小风看了看李邦华熬红的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呢?”

“臣觉得应该像太祖高皇帝那样,严刑峻法,以正朝纲!”李邦华说得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全杀了?”林小风试探着问,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寒意。

“臣正是此意,请陛下圣裁。”李邦华毫不退缩,坚定地回答道。

林小风没急着表态,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问起了追税退税的事。李邦华详细汇报了情况,说到故意欠税的士绅时,他建议限他们十天之内缴清,不然就直接抄家。而那些确实没钱的百姓,他们就让土地司按市价买他们的地,用地的钱来抵税,然后再租给老百姓种,好歹让他们有条活路。

但说到多征税的清退问题,李邦华就头疼了。他苦着脸说:“那些被多征税的百姓,很多都逃跑了,永平府就跑了上千户,整个北直隶,恐怕有十几万人啊!”

林小风听了心里沉甸甸的。他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那些逃难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那些贪官污吏,一句话就能让老百姓家破人亡,比起建奴的刀,这税赋更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啊!

“这些贪官污吏,该不该杀?”李邦华再次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杀!一个不留!”林小风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他的话语冰冷而决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他在屋里转了几圈,脚步沉重而有力。他盯着李邦华,一字一句地说:“该杀的名单你拟好给我,我立马就批。还有那些故意欠税的士绅,你也给我统计好,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邦华一听,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士绅?”

“逾期不缴的,先抄家,后斩首!”林小风的话冰冷而决绝,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李邦华的心头。

李邦华愣住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皇上更绝。这抄家再斩首,简直是诛心啊!他看着林小风那坚定的眼神,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陛下,这样会不会太严苛了?”李邦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严苛?”林小风冷笑一声,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他们要是都按时缴税,贪官哪有胆子去多收?虽然他们没亲手杀人,但那些因他们而死的百姓,又何止成千上万!能活到年底的,都是朕给他们留的活路!”

李邦华还想再劝,但林小风已经不想再听了。他摆了摆手,示意李邦华退下。李邦华无奈,只能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林小风看着李邦华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引发一场风暴,但为了大明的未来,他必须这么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房间,迎着夕阳的余晖,踏上了前往朝堂的路。他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即将在大明上演,而他,就是这场变革的推手。

林小风的话让李邦华沉默了,他的心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他深知,杀士绅这件事,绝非儿戏,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杀士绅,这可是个棘手活儿!”李邦华心里暗自嘀咕,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知道,皇上的权力,到了县这一级就算是到头了。县里的大小事务,全靠士绅们来帮忙打理。为啥这么说呢?因为朝廷派的官,到了知县这儿就算是到底了,再往下的乡里、村落,那就得靠自治了。县衙里就那么几个官,加上些小吏,总共也不过几十号人,要管上万的老百姓,难啊!

每年收税、征兵、科举考试、维护治安,这些事儿多得跟牛毛似的,都得靠士绅们帮忙。他们有的是有威望的宗族长老,有的是富得流油的地主,还有的是读过书、有文化的人。这些人,在民间那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能顶用。他们就像是乡村的支柱,支撑着整个社会的运转。

“陛下,”李邦华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深知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触怒龙颜,“士绅这事儿,咱们得三思而后行啊。要是真把他们一锅端了,地方上非得乱套不可。”

林小风眉头一皱,目光如炬,他直视着李邦华,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乱?有这么严重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显然对李邦华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李邦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仿佛要说服林小风:“您看,村里两户人家因为地界吵架,要是有个士绅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事儿立马就能解决。可要是没了士绅,那可能就是一场大架,甚至出人命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

“就算不出人命,县衙也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处理这些琐事,那都是不必要的浪费。”林小风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知道,如果处理不好这个问题,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里长呢?他们不能代替士绅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显然对这个问题并不完全了解。

“里长啊,很多都是士绅的族人。要是士绅没了,里长的威望也跟着没了。”李邦华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这么说来,士绅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林小风冷笑了一声,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知道,这个问题必须得到妥善解决。

“李卿啊,士绅的问题,不能光靠杀来解决。”林小风语气平和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睿智。他知道,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李邦华心里松了口气,陛下能这么想就好。他知道,如果一味地杀戮,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那陛下以为该如何是好?”李邦华试探着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他希望林小风能给出一个明智的解决方案。

林小风转过身,望着殿外的夕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他缓缓说道:“为祸的,咱们就杀;造福百姓又听话的,咱们就安抚;那些不捣乱但也不听话的,咱们就压制。关键是要让士绅们自相矛盾,陷入内斗。这样,朝廷才能坐收渔翁之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李邦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陛下这招可真够狠的!不过细细一想,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知道,林小风总是能想出一些出人意料的策略来解决问题。

“陛下英明!”李邦华连忙恭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佩。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向林小风学习的地方。

林小风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他继续说道:“还有啊,咱们得明暗兼施。明的就是刚才说的那些手段;暗的嘛,就是舆论战。咱们要让全天下的文人都来声讨那些为非作歹、欠税不还的士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酷,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士绅们的下场。

“这样一来,士绅们就会乖乖地归顺朝廷了。”林小风胸有成竹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胜利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李邦华听得连连点头,他心里对陛下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他知道,林小风总是能想出一些出奇制胜的策略来解决问题。

“具体怎么操作,你和内阁的大臣们商量着办吧。”林小风把任务交给了李邦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信任。他知道,李邦华一定会把这个任务完成得很好的。

李邦华正准备告退,林小风又叫住了他:“朕累了,你退下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已经为这个问题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李邦华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陛下这招借刀杀人,可真是够毒的!不过他也明白,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地去执行这个计划,为了大明的未来而奋斗。

他坐上轿子,前往内阁。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如何实施陛下的计划。他知道,这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斗争,但他也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成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成大人,陛下对那些故意拖欠税款的士绅打算怎么处置呢?”成庆华小心翼翼地扶着李邦华坐下,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李邦华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目光深沉如潭。“杀……”他简短而有力地说了一个字,声音虽轻,却似千斤重锤,让人心头一震。

“啊?”庆华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他连忙收敛情绪,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虽然他们确实拖欠了税款,但也不至于……要人命吧?”

李邦华放下茶杯,轻轻拍了拍庆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梦章啊,遇到事情要冷静,等我把话说完你再想对策。咱们这些阁臣,得稳重!你都快六十了,别跟年轻人似的那么急躁。”

庆华闻言,心头一凛,连忙点头称是。“阁老的教诲,我时刻铭记在心!”他边说边又递上茶杯,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李邦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对那些害民的士绅,咱们要严惩不贷;对那些造福百姓的,咱们要安抚;对那些抗拒朝廷的,咱们要压制。关键是要让士绅们自相矛盾,陷入内斗,这样朝廷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庆华听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他想到自己的外甥也是一位士绅,虽然平时有些顽劣,但终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之事。如今听李邦华这么一说,或许有救了。

“士绅们确实难以驯服,”李邦华继续说道,“我和陛下商量过了,打算先抢占舆论的高地,让老百姓知道我们是为民除害!”

“舆论?您说的是邸报吗?”庆华好奇地问,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邸报远远不够,”李邦华摇了摇头,“我们需要借助那些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人来增加我们的声势!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士绅们无处遁形,让老百姓看到我们的决心和力量。”

庆华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人:“孙奇逢!”他脱口而出,仿佛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孙奇逢?”李邦华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但眉头微皱,显得有些忧虑,“我听说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而且无心仕途。”

“儒者嘛,总是清高些。”庆华笑了笑,信心满满地说,“但如果陛下亲自去请,他一定会来的。毕竟,陛下乃是真龙天子,有谁不愿意为朝廷效力呢?”

“那我现在就进宫,请陛下下旨!”李邦华说着就要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阁老,夜已经深了,何不等到明天早上再去呢?”庆华劝道,他担心李邦华的身体吃不消。

“这事拖不得,”李邦华坚持道,“旨意晚一天到,那些恶绅就多活一天,我心里不安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决绝。

“那我扶您去吧!”庆华说着,就搀扶着李邦华往外走。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了一串坚定的脚印。

……

林小风十八年,三月初六,凤阳府的宿州城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在这座古城的某个角落,却有一场关于天下大势的密谈正在进行。

李自成看着湖广的战报,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忧虑的光芒。“湖广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沉声说道,“简明孝竟然如此勇猛!张献忠还没进四川,就被华瑞奇打败了,现在逃到了湖广南部。”

程鸣和摇着扇子,叹息道:“李岩的战报也这么说,张献忠被简明孝赶出了四川。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简明孝手上有十二万大军,”李自成继续说道,“新招募的白杆兵也有一万多,还有近两万溪峒兵,骑兵、步兵、水师,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难以对付啊!我本来打算放弃河南,集中兵力攻打南京,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恐怕要调整了。”

“不行!”程鸣和打断了李自成的话,“箭已经上弦了,不得不发。我们不能因为眼前的困难就改变原定的计划。”

“但我还是担心。”程鸣和忧虑地说,“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放弃河南,集中兵力攻打南京。但现在情况变了,上游有华瑞奇,更上游还有简明孝。如果南京久攻不下,他们两人顺流而下,前后夹击,我们可就危险了!恐怕……会全军覆没啊!”

李自成和南宫尚朴听了程鸣和的分析,反而笑了。他们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仿佛已经看穿了战局的迷雾。

程鸣和急了,怒视南宫尚朴:“牛左辅你笑什么?难道我的分析有误吗?”

“不,你的分析很准确!”南宫尚朴笑着回答,“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我们的皇上。他已经有了妙计,足以应对眼前的局势。”

“那你笑什么?”程鸣和更加不悦了。

南宫尚朴走到程鸣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皇上已经有妙计了。如果简明孝有所行动,我们就转战湖广,夺取四川;如果他不动,我们就直接攻打南京,活捉朱慈烺!华瑞奇的目标是张献忠,不是我们。等我们到了南京,如果形势不利,我们就退守淮河南岸。高杰、刘良佐他们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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