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剂是帝皇之敌。

法蒂玛一直相信这是个无可撼动的真理——自从她十二岁起,那时候她刚刚从圣矛大教堂的后花园毕业,踏入大堂中央的圣地十字广场之中。那时候她很年轻,比所有的修女或者神父都要年轻,但某种程度上,她也足够年迈——她的癖好比教堂中所有人都积重难返——对兴奋剂的依赖,作为从小执行的改造、植入、身体强化的一部分而来。她依赖于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事情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战斗修女都会注射兴奋剂,就像她们每两个月把头发染成一次白色一样自然。

直到某一天,准确的说,五年后,当她在布道的讲台上,因两天未接触兴奋剂而晕倒。法蒂玛意识到这有所不对。当她与大修女奥菲利亚交谈时,她谈到这句话:兴奋剂是帝皇之敌。它扭曲你,它折辱你,它摧毁你的意志和决心。它让你像一个底巢的混混一样烂醉如泥。它就会像莫瑞甘小姐净化的黑雨那样,融化你的精神,就像融化整个世界。

没有人听她的,奥菲利亚不会,她的姐妹们也不会。兴奋剂是再自然不过的一种产物,伴随着帝皇恩典而来的赠礼。黑檀圣杯需要兴奋剂,就像黑檀圣杯需要戈德温-迪亚兹式的爆矢枪一样自然。当所有人都在肌肉强化,骨骼替换,腺体增强的时候,一点小小的兴奋剂算是什么呢?

“再撑一撑。”她们说,“向神皇证明你的牺牲和决心。”

她没有反驳,但她也没有认同。兴奋剂是帝皇之敌,法蒂玛坚信这一点,就像她同样坚信混沌是帝皇之敌一样。除此之外,她还坚信很多很多,她相信罗保特·基里曼是神皇的好大儿,而高领主们是一群猪猡;她相信第二舰队的路线是一个愚蠢的错误,那些可悲的凡人和阿斯塔特迟早会冲进恐惧之眼;她相信伊斯特凡派都是一群疯子和野心家,凡人们在死亡和战争中挣扎,而他们还要火上浇油;她相信圣矛大教堂不需要那么多经费,更多的王座币应该拿去修缮达格达底巢区的下水道;她也相信弗洛尔区的暴乱反映了教区的愚蠢,尸体淀粉厂的爆炸吞没了十二条街区,而卡尔·安东尼那个傻蛋在当天的例会上则抱着西瓜大快朵颐。她有时候想炸掉次顶巢的别墅和园林,有时候想把烛台和圣徽都扔进熔炉,也有时候,她会画风一转,她会觉得人类的危局都是无能软弱的凡人在拖姐妹的后腿,正确的办法应该是拎着链锯剑把底巢人全都开片儿。她有时候觉得奶白色的染料比雪花白更好,有时候又看见人造奶就吐的一地都是。她有时候很冷静,有时候疯的像是沾了血神。(我知道您好奇我为何知晓血神这个名号,我会解释。)

她忠于神皇吗?当然,百分之百。她觉得她当然忠于神皇,就像罗保特·基里曼永远不会在马库拉格宣布独立一样,当然,百分之百,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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