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蹲在陈书雪的面前,陈书雪拽着她的手臂,一张漂亮的小脸满布着泪水:“姑娘,我知道自己是已死之人,我这幅身体并不值钱,我愿意供姑娘随意使用。”

她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我生下来就被教导为他人贤惠妻子,早早嫁给一个视我如草芥的丈夫,家人怪我生不出子嗣而欺我,母家怪我无法得到丈夫的怜爱而怨我,我无能无力卑微廉价,想要讨取他人一点点的承认,直到最后为他人命丧。”

直到最后她双手死死攥住木槿,如同落水的人拽住唯一的漂浮物:“我只祈求姑娘,不要让我重走这下贱路,南郊那片梅花树代我在看一次吧。”

在那一面之后,木槿便急着被赶到小世界里,领导给的官方任务便是:在宿体的生命结束(二十三岁)之前,改变崩坏者(谢政)的结局,以及满足宿体的任何要求。

…………

木槿又被陈书娆轻拍了回神,只见陈书娆跺了跺脚,地上厚厚的雪溅起来,她嚷着:“阿姐说让我陪你解闷,怎么今日频频走神啊!阿姐真讨厌!”

她一副生气的小模样倒是把木槿逗笑了,木槿主动牵过她手,平复着情绪轻声说:“是姐姐的错。我们走吧,这里好冷。”

陈书娆嘟着嘴娇嗔道:“才不走,我还没玩够呢!”

为什么现在不走,玩什么,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目光所到之处净是一片白雪皑皑,红墙白檐,几步远的地方,一小撮人正围观着什么,时不时发出欢乐的笑声。

陈书娆看起来很兴奋“阿姐,你瞧,那个小质子,只要你给他铜板他就磕头给你玩哈哈哈!”她拉着木槿向前走了几步,围观的群众主动让了位,里面的情形便看的清清楚楚。

乌黑的发黏着削薄的背像是一把竹制成的弓,脑袋贴着雪地一动不动,一双枯干的手按着地面指甲里塞满泥土,看起来狼狈又肮脏。

“啪”清脆的一声,陈书娆像丢食一样扔了一块铜币,她高兴的拍手笑着:“来!给本姑娘磕一个,要大声的!”

她声音刚落下,那跪着的少年就邦邦的落下两个响头,木槿脚下的土地也带着微微的震动。

“真带劲哈哈哈哈!”陈书娆笑了起来,赞美道,“正好我们国公府门口缺一对狮子,我让父亲别买了,就放你在那儿吧,有人进出,你就磕头哈哈哈”周围人也跟着笑起来,笑声震的旁边树上的落雪哗哗的向下掉,场面一时欢乐极了。

木槿盯着脚下一直低着头的少年,过长的额前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能看见尖细的下巴和没有颜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贴着头皮还在滴水的头发,发尖结了霜。

木槿注意到,他在颤抖,是冷吗?还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自己作为人质来到这里,同为皇室贵族,他的兄弟也许在享受着炉火和美味的食物,他却为了准备过冬的柴火,在这供他人玩乐,更可悲的是他的母国并不在意他的生死,次次侵犯这个国家的边界,惹怒着这个国家。

“快回来,太傅回来了!”后面不知有谁喊了一句,围成一圈的少男少女立刻作鸟雀状分散开来,陈书娆也拽着木槿要离开,陈书娆拽的轻,木槿步子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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