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城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舞城镜介喝了口酒,笑着开口:

“就是多萝西·L·赛耶斯老师的那篇《猜疑》!”

宇山日出臣,江留美丽听到舞城镜介的话,再一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结果,这种表情反倒让一旁的江留美芽有些不满起来:

“我没听过!我要福星哥哥给我讲!”

“我也想要听到有‘伤亡事件’的‘日常推理’!”

江留美丽听到妹妹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舞城镜介,随即用手搓了搓妹妹的脸蛋:

“舞城老师刚刚已经给你讲过一次了。”

“这一次姐姐给你讲好不好?”

江留美芽听到江留美芽的话,顿时将双手抱在了胸前:

“不要,我就要福星哥哥讲!”

江留美丽正拿自己任性的妹妹没办法的时候。

舞城镜介便笑着接过了话柄,缓解了江留美丽的尴尬:

“好,既然小红帽喜欢听,那我就再给她讲一次也无妨。”

舞城镜介朝着一脸歉意的江留美丽点了点头。

又看向了用双手托腮,期待的看着自己江留美芽开口说道:

“多萝西·L·赛耶斯老师的《猜疑》,相对于大文豪威尔基·柯林斯的《害人反害己》故事性好了不少。”

“毕竟,这篇作品来自于四十七年前,比《害人反害己》晚了七十多年。”

“《猜疑》的故事发生在一天清晨。”

“马默里坐在公交车里,感觉有些恶心,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

“对于这种不适,马默里认为是自己吃的早餐有问题。”

“早餐是一块黑面包,加上酥脆的培根,与两个白煮蛋,还有萨顿太太煮的咖啡。”

“萨顿太太是马默里在快一个月前,雇佣的一位厨娘。”

“雇佣厨娘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马默里的妻子艾赛尔,得了严重的神经性疾病,身子一直不太好,如果没有厨娘照顾艾赛尔,这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了。”

“马默里虽然感到头晕目眩,反胃严重,但还是强撑着吃了一片促进消化的药,翻开了报纸,想要转移一下胃中的不适,结果看到林肯郡有一家人在四个多月前被毒死了,警方正在调查投毒妇人的下落,却迟迟没有找到投毒妇人的踪迹。”

“马默里强忍着不适,来到了公司。”

“正巧碰到了同事布鲁克斯。”

“和布鲁克斯一阵攀谈后,话题回到了马默里的太太艾赛尔身上。”

“一提到自己的太太艾赛尔,马默里就有些哀愁,因为艾赛尔是马默里最爱的人。”

“布鲁克斯见自己提到了马默里的痛处,便转移了话题,想要问一问马默里有没有好的厨娘可以介绍。”

“布鲁克斯正因为没有好的厨娘而感到忧愁。”

“因为布鲁克斯听说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江留美芽听到舞城镜介说到这里,抢答道:

“福星哥哥,我知道啦!布鲁克斯知道的事,是不是和那个投毒妇人有关?”

江留美丽用手轻弹了一下江留美芽肉嘟嘟的脸蛋,有些自豪的说道:

“不愧是我的妹妹,一下子猜中了呢!真聪明!”

江留美芽毕竟是小孩子,还做不到能够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听到了姐姐的夸赞,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笑着问向舞城镜介:

“福星哥哥,然后呢?”

舞城镜介举起了酒想要喝一口,但一想到讲的这则短篇推理小说,就又将酒放了下来:

“布鲁克斯告马默里,林肯郡下毒的妇人,他曾见过,那是一位名字叫做安德鲁斯的厨娘,那个女人已经逃了整整四个月了,可惜警察一直都没有将她捉拿归案!”

“马默里听到布鲁克斯的话,怀疑警察抓不到人,是不是因为安德鲁斯早就死掉了?”

“布鲁克斯对马默里的想法并不赞同,并告诉马默里,安德鲁斯是一名爱用砒霜的疯子,那个女人最开始和自己的父亲住在一起,后来她父亲就死了,后来她又和一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结了婚,结果那中年男人也死了。”

“之后她又以厨娘的身份进入了林肯郡那一家中,结果那一家人都死掉了,如果把安德鲁斯的父亲和死去的丈夫尸骨挖出来,一定能够检查得到砒霜中毒的痕迹!”

“马默里对布鲁克斯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和布鲁克斯一同进入了公司。”

“经过了一天的工作,马默里觉得肚子好受了不少。”

“快下班的时候,马默里买了一束花,打算送给妻子,结果回到家后,却发现妻子不在家中,只有厨娘萨顿太太在。”

“萨顿太太看到马默里回来了,很是慌张的收起了桌子上的报纸,并告知马默里,艾赛尔的头有点痛,所以喝过了茶便在楼上休息了,经今天还做了肉饼。”

“听到了肉饼,马默里又觉得胃和肝有些不舒服了,便上了楼,抱住了妻子艾赛尔,和妻子聊起了天。”

“妻子艾赛尔得知马默里不舒服,很是关心,但却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两天,马默里尝试了报纸上的保健法,喝起了橙汁,效果不错,结果,到了第三天,马默里突然腹部剧痛!”

“艾赛尔见亲爱的丈夫如此痛苦,便急忙叫来了医生。”

江留美芽抓了抓额前的刘海,眼中再一次露出了“我全都明白了”的表情:

“我知道了哦!真相只有一个!”

“结合之前在林肯郡下毒的厨娘安德鲁斯,以及马默里的腹痛,还有萨顿太太慌慌张张收起报纸的表情!”

“凶手一定是萨顿太太这位厨娘了!”

“她就是善于使用砒霜的安德鲁斯!”

“她藏起报纸的原因,一定是不想让马默里看到报纸上的新闻!”

舞城镜介听到江留美芽的话,脸上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并递出了大拇指:

“不愧是杂志部主编的妹妹!逻辑分析能力很强嘛!”

江留美芽显然是在一阵夸赞之中迷失了自我,拿起了海苔快速的撕成“W”形状,贴在上嘴唇:

“那是当然的啦!我可是江留美芽!最聪明最可爱的名侦探!”

“即便福星哥哥的故事只讲到了一半,我也能从中找出真正的凶手!”

江留美芽的话,惹得舞城镜介,江留美丽,宇山日出臣都笑了起来。

等到餐厅服务员再一次用怪异的眼神望向了这边,舞城镜介才止住了笑,用手刮了一下江留美芽的鼻子,开口说道:

“小红帽的逻辑思维确实不错,只是,推理小说的前辈们,早就证明过了一个论点,那就是——”

“即便逻辑推理是完全正确的,但解答也会出错!”

“很遗憾,这一次小红帽侦探就面临了,这种困扰着许多侦探的问题。”

江留美芽淘气的一面,也带着不服输的气概。

“福星哥哥快说说看!我错在了哪里?”

舞城镜介按下了快要站在桌子上的江留美芽,继续开始讲述《猜疑》的故事情节:

“医生检查了马默里的身体,并询问马默里吃了什么。”

“马默里告知医生,自己吃了猪脚饭加橙汁,医生听到了马默里的话恍然大悟,并告诉马默里,橙汁虽然养生,但是橙汁很伤肝,猪肉吃多了,也会给肝造成负担,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就不要喝橙汁吃猪肉了。”

“医生的诊断很正确,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即便马默里谨遵医嘱,只吃萨顿夫人送到床边的面包牛奶,却依旧虚弱的要命。”

“马默里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即便休息也没闲着,翻出了账单开始盘算起了家用,这一核算,才发现到了该给萨顿太太发工资的日子了。”

“马默里算好了工资,交给了艾赛尔,并嘱托艾赛尔告诉萨顿太太,自己不介意她看报纸,但是希望萨顿太太能够在看完报纸后,将报纸叠好。”

“经过了两天的修养,马默里感觉身体好了不少。”

“于是马默里打算约邻居夫妇一起吃户外烧烤,心血来潮之下,便打算把一些郁金香球根种在自己的草坪上,当做装饰,想到这些,马默里于是便拿出了锄头,准备开干。”

“但跪在地上的话,很容易弄脏裤子,马默里便前仓库寻找能够跪在上面的席子,结果在席子的下面找到了一瓶,用过的除草剂。”

“除草剂上面写着醒目的大字,‘砒霜除草剂—剧毒’。”

“看到了这几个大字,马默里想起了安德鲁斯应该就是用这种东西,毒杀了那一家人……”

“马默里下意识伸手拔了一下除草剂塞子,发现居然是松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我也太不小心了,不盖紧会影响药效的’,马默里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用力的将塞子塞了回去,用锄头柄使劲的砸了两下,末了,还反复冲洗了双手,毕竟这东西十分的危险。”

“种好了郁金香根球,马默里邀请了邻居一起吃户外烧烤。”

“可能是安德鲁斯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吧?”

“邻居一家一直都在提这件事,更聊到了一些有关砒霜中毒的症状。”

“马默里越听越是觉得反胃,便以要送邻居几颗郁金香根球为由,结束了话题。”

“邻居很喜欢马默里的郁金香根球,但却对自己家中的杂草很是头痛,马默里听到了邻居的忧愁后,便大力推荐自己的‘砒霜除草剂’,结果遭到了邻居的抵触。”

“邻居直言,即便给我一千块,我也不会把那种危险的东西放在家里!”

“马默里听到邻居的话,笑着说自己也知道那药剂危险,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小心……”

“说到这里,马默里突然闭上了嘴,因为他想到了那个松动的塞子!”

“马默里送走了邻居,开始对家中进行调查,尤其是厨房!”

“经过了一番调查,马默里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这时他想到了报纸,萨顿太太每次都把报纸弄得一团糟!”

“想到这些,马默里翻出了之前的所有报纸,越是看,越是触目惊心!”

“因为报纸上每一张和安德鲁斯相关的报纸,都被剪掉了!”

江留美芽听到了舞城镜介讲到这里,躁动不安的心再次升起,一双像是琉璃珠的圆眼睛叽里咕噜直转:

“福星哥哥,姐姐还有茶水博士?你们是不是骗我啊?”

“报纸上的所有信息都被剪掉了,这已经足够说明萨顿太太有嫌疑了吧?”

“所以!我的推理到底哪里有问题?凶手怎么可能不是萨顿太太呢?”

舞城镜介朝着江留美芽笑了笑,没有给出解答,而是继续讲述《猜疑》的故事:

“马默里从邻居那里借来了报纸,将投毒案件的事情,全部看了一遍,有些绝望的坐在火炉旁,对自己这次肚子痛的事情感到恐惧!”

“因为自己的症状和砒霜中毒很像。”

“根据报纸上的消息来看,安德鲁斯那个投毒的妇女,距离上一次消失,正好是一个多月,而自己刚刚付了萨顿太太一个月的工资!”

“艾赛尔!我的妻子艾赛尔有危险!”

“马默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自己最疼爱的妻子艾赛尔。”

“马默里冲进了房间想要和艾赛尔聊这件事,结果艾赛尔并不想听有关于毒杀案的一切,因为那种事情,听起来就很让人觉得恐慌。”

“马默里看着妻子,又看着带着厚厚眼镜的萨顿太太,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虽然萨顿太太很可疑,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自己平白无故的怀疑对方,实在是太冒昧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马默里选择了默不作声。”

“只是每一次萨顿太太做早餐的时候,马默里都会守在厨房观看,对此,萨顿太太并没有抱怨过一句,甚至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了一周,马默里因为应酬深夜才回到家。”

“正觉得口渴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留着了一张,萨顿太太写的字条,字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马默里,厨房有专门为他留着的热可可。”

“马默里走到了厨房,拿出热可可喝了一口,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刺痛!”

“马默里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便又尝了一口,果然,刺痛依旧,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马默里立刻将嘴里的热可可全部吐掉,随即漱了漱口,等到这一切做好了以后,马默里翻找出了一支空药瓶清洗干净,将热可可倒进了空药瓶之中。”

“随即,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放有席子的仓库,小心翼翼的将‘砒霜除草剂’拿了出来,结果——”

“塞子又松了!”

“马默里想要放声大喊,但却忍住了。”

“他要拿到确切的证据,将萨顿太太……不!是安德鲁斯这个女魔头绳之以法!”

“马默里上了楼,将妻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是要阻止恶魔将自己的挚爱夺走一样,幸好自己发现的早!”

“这是上帝的恩赐,自己感激不尽!”

“马默里第二天便找到了自己的酒友,一位很厉害的化学博士。”

“经过了一整天的调查,化学博士通过马什检测法,发现马默里那杯热可可中含有大剂量的毒物!”

“而那个毒物,正是来自‘砒霜除草剂’中的砒霜,光是一小药瓶中,就大约有零点三克!整杯喝下去会死人的!”

“化学博士询问马默里要立刻报警吗?”

“马默里拼了命的点了点头,随即乘坐火车,打算返回家中保护自己的爱妻!”

“列车在每一站都停,搞的马默里心急如焚!”

“每停下一次,马默里都会在脑海中看到艾赛尔中毒身亡的样子!”

“中毒!砒霜!萨顿太太!安德鲁斯!艾赛尔!”

“怪我!怪我!都怪我!我真是太傻了!都怪我磨磨蹭蹭,才让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舞城镜介像是演话剧一样,突然把嗓音提高!

“马默里下了车,朝着家拼了命的跑去,随即不管不顾的冲上了二楼!”

“还好,艾赛尔没有事,她正微笑的看着马默里。”

“马默里快速的坐了下来,把艾赛尔的手紧紧的夹在自己的双手之间。“

“艾赛尔,虽然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我不能不管——”

“太太!”

“就在马默里想要开口说话的风口浪尖——萨顿太太突然站在了门口。”

““啊,马默里先生回来了啊!很抱歉,我都没注意到您。”

“对了,太太,马默里先生,我听说了一件大事!”

“刚才我出去买东西,在鱼店听一位年轻人说,警察已经抓到那个可怕的投毒妇女了呢,就是那个安德鲁斯太太!”

“听说她到处流窜,我担心得睡不好,这下总算能放心了。”

“据说她啊!带着毒药找了一份给两个老太太做管家的工作,是一个小姑娘认出她的,我也一直提防着,难怪在这一带找不到。”

“马默里先生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这一切都是疯狂的误会!”

“他真想放声大喊,想向眼前这个因罪犯落网的消息激动不已的善良女人由衷道歉,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

“可……剪掉的报纸是怎么回事?那杯热可可是怎么回事?化学博士的结论又是怎么回事?马什检测法呢?零点三克的砒霜呢?那究竟是谁?”

“马默里听到萨顿太太的话心中一凛!”

“扭头看向了面前的妻子,在那一刻,马默里从妻子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他从未发现过的东西……”

江留美芽听完了舞城镜介对《猜疑》的大致讲解后。

脸上露出了既苦恼又开心的表情:

“推理小说真是有趣啊!虽然被骗,但是很开心!”

“啊~!真的好想快快长大啊,好想和姐姐,福星哥哥,茶水博士,一样没有障碍的看推理小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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