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城北最靠近皇宫的几条大街住着朝中绝大多数高官勋贵,是名副其实的权力中心地带。

兵部尚书府开阔大气,平日里因蔡尚书喜静府内几乎无声,今日府内后院却传来阵阵哀嚎和夫人哭泣。

蔡年其人年过半百不像武人般魁梧,也不像文人般瘦削,反倒像个富家翁挺着个大肚子,宛如弥勒佛。此时的他正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耳边是嫡子的痛苦哀嚎和正妻钱氏的哭天抢地大骂之声,让他不厌其烦。

“够了,哭什么哭,都怪我往日里把你娇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乔叶的未婚妻你也敢去招惹,你脑子里是被屎堵住了吗,整日喝酒呷妓还不够,今日居然做出如此踏天大祸之事!”

往日蔡年对这老来子十分宠溺,今日,骂的如此难听可见蔡年是個知道轻重的。

那妇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扭头不忿的出声

“官人这说的什么话,照儿可是被别人绊倒,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她们也没什么损失,怎能下如此毒手。”这钱氏是蔡年早年死了前妻的续弦,商贾人家,平日里仗着给自己生了个儿子甚是跋扈。

“无知蠢妇,你懂什么,他摔倒索要赔偿没什么,可居然胆敢出言调戏人家,还要求下跪,这不是赤裸裸打侯爵府的脸是什么。而且你以为那乔叶是个好相与的?他现在风头正盛,本身又身居高位,你且等着看人家能不能放过他。搞不好我都要吃挂落”

“啊,官人,这可是如何是好啊。这这,官人你想想办法啊,照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爹爹,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啊,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钱氏和蔡照听了蔡年的话也是不再哭嚎,脸上布满了紧张。她们两个一个就是个无知蠢妇,一个就是个纨绔子弟。一遇到事情就只会找蔡年,现下看见蔡年如此,也是没了心神。

蔡年本就心烦意乱的思考着如何解决,听到蔡照的猛然扭头:

“等等,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会这个样子?逆子,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不用人家动手,我就先亲手打死你!”

说着直接照着蔡照的头上就是两巴掌。吓得钱氏赶忙去拦。

“爹,爹。我说,本来今日我和那个小娘子在樊楼吃酒,然后那苏二哥就过来拜访。顺道我们就喝了起来。喝着喝着苏三哥就哭诉说他被一个娘们给欺骗了不少银钱,那娘们还偷人。”

“又说什么他家中母亲怕这事传出去就让他息事宁人,是以他很是苦闷。接下来不知怎的稀里糊涂的我就答应了要帮他教训教训那对狗男女。然后他就说他知道现在就在‘夜明’那家铺子,我就去了。”

“我到了之后就没看到人,可不知是谁绊了我一下,事情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我不是故意去找她们麻烦的。真的,爹你要信我啊。”

蔡年听了儿子的哆哆嗦嗦的叙述后脸上阴晴不定,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你个白痴,那苏森他爹是户部尚书,他是家中嫡子,哪个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机。还息事宁人?他家那个母亲那么溺爱他,真有这种事情要就把那对狗男女捏死了!就你蠢猪会相信这么蹩脚的理由!”

“还有,这种事情轮得到找你帮忙?满汴京城谁不知道你蔡照就是个草包!我蔡年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没脑子的昏货!”

“可,爹,这看着就是个巧合啊。”

“巧尼玛的头!那苏森素来是杨云志的走狗你知不知道?杨相公和乔叶如今是势如水火,你们这些小辈居然胆大妄为的去撩他的虎须,真是找死!”

“平日里跟你说少跟这些个人往来,你就是不听,现在是惹下了大祸事你知道后悔了?”

蔡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骂的蔡照低头不敢吱声,钱氏也是默默的擦着眼泪不再撒泼。看着母子二人做此情景蔡年也是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必须得想办法解决,谁让这是他的儿子呢。

现在蔡年很头疼,杨苏那两家的臭小子他是肯定不会放过的,但眼下还是得应付乔叶,估计仅靠他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可投靠杨景文他不愿意,他猜测这杨云志也打得正是这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杨景文有没有参与。

看来自己不得不走一趟靖南侯府了,希望那乔叶能给自己几分薄面。

现在的汴京城内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就连立嗣之事一时间都没人提起。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着滂沱。

乔叶在书房听着白衣人员的汇报心里盘算着怎么直处理这件事情。准备让莫槐去城外军营向英国公请假,言明是有事处理,过段日子再去报道,顺便求取一些东西的时候,门房来报说是蔡年来了。乔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这蔡大人也不是个真笨的啊。

“莫槐,正堂见客!”

乔叶端着茶杯静静的打量着对面的蔡年,蔡年也是打量着乔叶。说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最终还是蔡年先行开口了,毕竟是他上门来求人来了。

“乔将军,此次的事情是我那孽子的不对,老夫就这一个儿子,老夫又时常政务缠身,是以对他管教较少,他母亲又是个溺爱的性子,将他惯的无法无天。在此老夫代替那孽子给你赔个不是。”

“照儿的本意并不是去寻盛姑娘的麻烦,而是今日喝多了酒,被那苏家二郎用借口骗了过去,才发生了这大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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