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迟的声音很轻,谁料,孔子却貌似听清了。他看了看樊迟,突然想到樊迟也是季氏家臣!
甚至,如今孔子还有其他几位得意弟子,如端木赐,也是季氏家臣!
连仲由,都担任过季氏家宰!
连自己,都担任过季氏家臣!
难道,作臣子的,真的可以违抗主子的命令?
如果可以违抗,那这个忠字,又作何解?
忠,难道不是自己坚持的礼教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吗?
人生在世,本就互相矛盾着的。有许多东西,只能坚持一头,而不能面面俱到!
当然,孔子不知道,自己创立的儒门后来的掌门人孟子会曰这样一句话:鱼和熊掌都是我想要的,但二者不可得兼。
此时,听樊迟带着戏谑的窃窃私语,孔子不觉心头苦笑,不由暗讽自己:老了老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是的,冉求虽然是季氏家宰,但他又怎么可能左右了季氏的决策?自己无来由地将责任推到冉求身上,确实对冉求不公。
但话已出口,不可能立即收回。那,就转移转移话题吧。
孔子道:“季氏居然僭礼祭祀泰山,难道泰山神会接受他的祭祀吗?这个道理,连林放都知道,季氏居然不懂?”
樊迟问道:“夫子,林放是何方神圣?”
孔子掂须微笑道:“林放,乃泰山一隐士也,为师曾与他有过关于礼的探讨。”
见众弟子都很期待的样子,孔子就将当年与林放共同探讨礼的事给讲了。
当时,林放问孔子,何为礼之根本?
孔子认为,礼之根本的问题不在形式而在内心。礼,不能只停留在表面仪式上,而应强调真实、真诚、真心,这才是礼的根本。
为了准确表达意思,孔子对林放道:“礼,与其求形式上的豪华,不如俭朴一些好;治丧,与其在仪式上面面俱到,不如内心真正悲痛。”
其他弟子听后都纷给点头,表示都懂了,唯有樊迟,仍旧将眉头皱成川字,尚在思索其内在要义。
孔子笑了笑,对这位年轻的战斗英雄级别的弟子,孔子很喜欢。
孔子更知道,樊迟貌似在思维上要比其他弟子慢了那么一丢丢,有时表现出来相当愚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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