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制度几乎可以说是符合鲁国利益,因为国家的军事行动需要越来越多的赋,而用田赋可以增加赋,这就解决了鲁国频繁参与战事而赋不足的实际问题。
而整个鲁国,几乎是被三桓瓜分的,三桓尤以季氏一家独大,所以这个政策的推行,季氏家族得到的实际利益是最大的。
老百姓不会有意见,国家的实际问题得到解决,季氏自己得到了更大的利益,你说这样的政策是不是好政策?
至少季孙肥认为是好政策,连冉求都认为是好政策,甚至这个下午,极有可能是冉求对季孙肥提出的!
既然是好政策,那推行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在推行之前,拿着这样一个好政策,去咨询一下国老孔子,是眼下季孙肥能够拿得出的直接得到孔子认可或到可能高度评价的施政措施!
季孙肥有意将孔子拉进自己的朋友圈,从冉求、端木赐、有若等孔子弟子的身上,季孙肥看到了一股庞大的政治力量,这股政治力量如果能够全部为季氏所用,那季氏就有可能直接取代公室,一屁股坐到鲁国国君那把椅子上去!
所以,冉求非赏奇怪,为何这样一个好政策,老师居然一问三不知!
冉求沉默了,他看得很清楚,老师也许不是单纯地从治政的角度去看问题,而是赤裸裸地对季氏表示不满。
而且,令人担忧的是,这种不满体现在日常工作与生活中,就是反对对方所支持的!
老师呐老师,您就这点胸襟么?
见冉求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孔子叹了口气,对冉求道:“子有啊,刚才你所问的,是代表季氏,那我所答的,是让你回复季氏的话,你就按我所言回复季氏吧。
但我为何要反对搞什么田赋制度?并非是我单纯地反对季氏,而是赋税制度乃国之根本,轻易不应动之。若不得已修改赋税制度,唯有减轻赋税之举,方是利民之举。
君子行事,应依礼而行。治理民众,何为依礼?尽量慷慨地给予百姓福利,而不是想方设法去增加百姓负担。所以,我认为,田赋是增加了百姓的负担,而不是增加了百姓的福利,还不如原来的丘赋。
田赋之举,非礼也。季氏贪得无厌,哪怕今日一时满足了所需之赋,过不多久又会感觉用度不足,势必再增加百姓负担!
我之所以说对此事不懂,是因为堂堂一国执政上卿,居然连周公之法都不去学习之、践行之,那又何必来咨询我呢?”
冉求回报季孙肥,这下把季孙肥给气得胡子乱颤:好你个孔老二,果然是头白眼狼!回到鲁国,不先来拜会老子,却先去见国君!若没有老子同意,你一个流浪汉能被荣尊为国老?如今给你脸,你不要,那就走着瞧吧。
走着瞧的第一个结果就来了,原本欲给予孔子千石俸?的事,就暂时拖了下来!
鲁哀公拿着自己亲手书就的关于给予孔子的诏书,看了又看,苦着个脸,叹着个气,心头对季孙肥愤恨不已。
但鲁哀公也只能是愤恨而已,根本不可能有实质性动作。而且,季孙肥又没说不给,他只是说关于给予国老何等薪酬,需要集体研究决定,只是缺乏必要的依据,这事有点难办而已。
孔子见国君迟迟没给自己厚禄,心下也对季孙肥不满。但你一介布衣,虽贵为国老,但这个国老仅仅是个虚衔,又能奈季氏如何?
孔子只好郁闷。
但孔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孔子了,他有大把的事可做,这是在卫国时,他已经在筹划的一项重要事项:继续讲学,着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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