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尚未敲门进入房门之中,便听到了苏占文的声音,随后孔异的声音便传来,他道:“苏兄不必忧虑过甚,县试虽是不易,但对于苏澈来说当是算不上障碍。”

听到房中的二人正讨论自己,苏澈便敲了敲房门,道:“学生苏澈,请见先生、山长。”

“哦,我等方才言及他,却是不想他却是就在此时出现。”房中孔异的声音响起。

“哈哈,进来吧,你我几人之间又何必如此见外。”

这是苏占文的声音,得到苏占文的允许,苏澈当即推开房门走到苏占文的书房当中,但见苏占文身穿一件灰色长衫外套一件绿白袍子,孔异身穿一件灰白长衫外挂褐色袍子。

苏澈进屋见到二人,当即朝二人一拜道:“见过山长和先生。”

身处在族学之中,虽然此间只有三人,苏澈在未得到苏占文的允许之间却也是不敢称呼族内辈分。

许是因为有孔异在的缘故,苏占文并未让苏澈改口,他道:“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

苏澈道:“多谢山长。”他说着,便起了身,侍立在一旁等待着苏占文和孔异发问。

苏占文道:“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莫不是担心县试之故?”苏占文坐在案几之后的椅子上,轻声对苏澈询问道。

苏澈还未开口说话,坐在一旁的孔异却是调笑道:“只怕这孺子是担心县试了,我等尚是童子之时不也是如此忧心县试么?”

孔异说完,喟然一叹,也不知道是叹息当时的自己年幼无知,只以为县试是天大的事,还是叹息自己成为童生之后这数年以来考了数次院试都屡试未中。

苏占文听到孔异如此叹息,也是十分能够理解孔异的心情,孔异尚在少年之时也是声名在外的读书种子。

虽然天资较如今的苏澈是有不如,但较之如苏兴文之流确实是强出不少,然而世间之事哪有如此多的如意。

所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孔异少年之时声名在外,如今已是年过三旬,却是尚在院试苦苦挣扎,这如何不令人悲伤。

正如自己如今却也不是被挡在乡试的门外,不得入门之法。

“好了,如今苏澈县试在即,我等做这小女儿在后辈面前做什么,孔兄不过一时之间龙游浅滩而已。”

苏占文虽然也是自悲自己的经历,但他有宗族作为依靠,寻常时候也不如孔异那般缺吃少穿,故而他也只是悲叹了片刻,便安慰起孔异起来。

“是在下失态了。”

孔异闻言止住了悲伤的情绪,苏澈见孔异如此心中不由得轻叹,他先前所见到的孔异身上所透露出的寒酸气又何尝不是孔异十数年以来屡试不中的自卑自叹之意?

先前所谓李广难封等字眼在苏澈眼中不过是字面上的文字,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认识到了一些书本上的字眼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见二人已是并未说话,苏澈便径直回答苏占文道:“如孔先生所言,澈虽归还家中,然则却也是知道如今最为紧要之事当属县试,故而早些时日回来,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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