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迄拒绝薛镠,担心被报复祸及家人,从此深居简出。

他每日待在西苑练字、打拳,就连喜欢的乐器都没有碰。

直到十一月初,诗茵送来请柬。

李迄拿不定主意,等下午李希楼散值归家,他主动找老父亲商议。

“阿耶,早上清庐送来请柬,邀孩儿明日过去一叙,你什么意见?”

李希楼接过请柬,展开快速扫了一眼,随后递还李迄说道:“你困在家中近一个月,现在出去透透气也好,清庐应是找你约歌,不要有心理压力。”

“清庐与薛镠关系匪浅,阿耶一直让我谨慎行事,为何今日一反常态?”

李迄挠着头露出满脸问号,李希楼望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压低声音。

“现在太子形势日孤,薛家的靠山已摇摇欲坠,他们哪有闲心找你麻烦?”

“圣人刚回长安,太子做了什么错事么?怎么就摇摇欲坠?”

“太子什么也没做,但支持他的张九龄、裴耀卿,今日双双被圣人罢了政事,剩下一个李林甫亲近寿王,你说他东宫之位还稳么?”

李希楼言罢唏嘘不已,而李迄也没了解朝中之事,突然听到李林甫的名字,立刻与史书上的奸臣联系起来。

“听说张九龄正直贤明,而李林甫就...”

“呵呵。”

看着李迄那少年脸庞,李希楼嘴角挤出一丝苦笑:“你问我?他们几人站在山顶,阿耶在山脚如何看清?况且圣人用贤用奸都是帝王之术,现在知道阿耶良苦用心了?”

“嗯。”

见李迄似有所悟,李希楼拍着他肩膀感慨道:“市井流言有时不能全信,我也听闻张九龄遇事好争,什么都要按照他的要求办,这样的人即便再正直贤明,你认为圣人会喜欢么?皇位究竟是谁的?”

“那太子会被废么?”

“你真是抬举阿耶,这种事岂阿耶能知?”

李希楼恍然一笑,续道:“张、裴虽被罢了政事,仍在朝中担任左右丞相,另外太子也没犯大错,圣人似乎没理由废他,总之这事对你有好处,至少薛镠不敢打着太子名号,随意来欺负咱们。”

“如此...那孩儿明天就去清庐,眼看着没两个月就要过年,我得赚点过年钱买年货。”

“就你谦虚,走,咱们吃饭去...”

李希楼拉起身旁的李迄,心说你两个月挣了五十万,剩下的钱全用来买年货,家里院子估计都得堆满了。

卖歌这事感觉不长久,李希楼打算抽空购置些田产,有固定地租才觉得稳当。

李迄钱没挣多少,老父亲已经想好怎么花。

他们都不知道,‘金主’诗茵又准备了一百万。

初冬暖阳,难能可贵。

次日李迄到了清庐,诗茵却把他拉到房中密谈。

没办法。

曲江、平康两大青楼聚集地,无论顾客或从业者都想见青木,见那个十倍李鹤年的神秘人。

甫一开口,诗茵便扔下大订单。

要求李迄在上元节前,卖给她十首新歌。

李迄听后不由一怔,半眯着眼重新审视诗茵,她放弃了夏天的低胸装,换上厚一些的冬裙,并搭配着漂亮的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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