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镠言罢偷看李瑛表情,发现太子竟神色如常,心说储君果然与众不同,定力居然这样强,倒是薛銹显得很激动。

只见他起身来回踱步,口里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会如此,那妖妃为了寿王,真是做得面面俱到,竟连这条路都给堵了...”

“呵呵,她堵去吧,本来也没指望。”

李瑛言罢起身走到亭外,用手摘了一朵菊花在手,意味深长说道:

“妖妃已受宠不尽,她使人收买青木,就如掐下这朵菊花,也未必真献给父皇,说不定会烂在某处...”

“若如殿下所言,我倒有个愚见。”

“二郎别卖关子,有主意就快讲来。”

被薛銹出言催促,薛镠来到李瑛身边,也摘下一朵菊花,言曰:“清庐以唱青木的歌闻名,若惠妃将青木藏着不献,咱们可以退而求其次...”

“让我把青楼女子引荐给父皇?你怎么想得出来?此举不是给妖妃口舌?怕张相那关也过不了。”

李瑛蹙眉直接否了,薛镠见状则笑容不减。

“没说一定要殿下引荐,宫内教坊也能吸纳民间乐师,清庐若在宫外引起轰动,教坊有理由将其纳入宫廷,如此则也能为圣人献曲。”

“嗯?”

李瑛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教坊选排歌舞搏父皇欢心,对我有什么帮助?”

“殿下,那清庐行首诗茵,欠了我不小的人情,此女不但唱得好,而且很会伺候人。”

薛镠中途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男人无不喜新厌旧,只要诗茵有机会献曲,就有望被圣人青睐...”

“用女人制女人,倒是个好办法。”

李瑛颔首予以肯定,但很快又蹙起眉来:“万一妖妃先献出青木,二郎可有对策应之?”

“嗯...”

薛镠捏着下巴沉吟,好一会才开口回答:“惠妃伴驾圣人巡幸东都,应该会召李龟年兄弟作乐,不如使人褒青木而贬李鹤年,让李家三兄弟对青木反感;

等到惠妃回京必有顾忌,如果她一定要引青木面圣,教坊之事咱们不参与就是,这对殿下没有半点损伤。”

“有理有据,进退自如。”

李瑛抚掌而笑,也对薛镠刮目相看,跟着向薛銹打趣:“驸马,你们薛家出了个小军师呢。”

薛銹欣然。

“殿下若觉得二郎办法可行,这件事干脆就交给他去办。”

“可以。”

李瑛颔首肯定,并正色提醒:“东宫为人监视,我不便插手教坊事务,你们要自己想办法。”

“殿下放心。”

.......

李迄得罪了薛镠,诗茵担心清庐因他受到牵连,数日以身体不适不见客。

等了好几天没动静,这才恢复昔日状态,但仍旧不敢联系青木。

十月底,薛镠再现清庐。

诗茵不知其来意,下意识摆出媚态,搂着薛镠胳膊询问:

“薛郎今日满面红光,莫非遇上什么喜事了?”

“喜事?我没有,你有。”

“妾身不明白...”

薛镠神秘一笑,“我要给娘子介绍个贵客,你有没有信心伺候好?”

“讨厌。”诗茵本能撒起娇来:“老是把人家推给别的男人,什么贵人能有薛郎对妾身好...”

“圣人怎样?”

“你说什么?”

诗茵惊得手往旁边一扫,桌边的陶瓷酒壶被打了下去,碎裂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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