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庐前院花厅,早起的杂役围满两张桌子,都抱着汤碗在啃胡饼。

看到鹿鸣带李迄走来,众人都露出诧异眼神,感叹这客人起得真早。

是啊,在风月场所花大价钱过夜,哪有客人会像仆人般早起?

李迄特立独行,被异样眼光审视,他觉得很不自在,本来打算就这么直接离开,却想问问价格结一部分账。

好在杂役们很识趣,看到李迄来了加快吃完,不一会就只剩下鹿鸣与他。

“我吃完早饭就有事要走,不知昨天我们花销多少?等会到什么地方结账?”

“嗯?”

李迄的突然问话,听得鹿鸣十分意外,她歪着头反问:“小郎君这是何意?不是你朋友结账么?”

“我自己带了些钱,可能并不一定够,但也不想全让他请...”

李迄才华让鹿鸣震惊,她细思之后觉得对方不是长安子弟,否则这种人早该在京城扬名。

“以小郎君的本领,这辈子哪里能缺钱花?可能是初来长安之故,不知曲江坊这边价格,其实与平康坊不遑多让,不过结账就不必了...”

“什么意思?三郎留了什么话么?你们这样是不行的。”

见李迄言语激动,鹿鸣笑着解释道:“小郎君别多心,岑郎君还没睡醒呢,你们昨天花销有人付了。”

“谁?”

“想知道,就再来呀。”

鹿鸣说完便专心用餐,任李迄反复追问也不说明,最后只能给岑参留了话,独自一人走在曲江坊的街上。

曲江坊离青龙坊不远,步行半个时辰就能到家,早上南风习习气温凉爽,李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从未像这样悠闲地散步。

李迄不想欠人东西,欠人情比欠钱还难受,寻思自己还得来一趟,顺便拿下诗茵这个‘学员’。

诗茵光出场费就要两万,李迄需要带上足够本钱才能见上,他不知下次找柳照支钱,对方会用什么眼神看自己。

算了,还是等到千秋宴后再说。

诗茵这段时间已经被约满,自己如果真有幸被圣人看中,不用当‘培训师’也能还上人情。

回到家中时,李希楼已乘车去上值,对于儿子留宿曲江坊,他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只是嘱咐柳照帮着提点。

李迄把钱原封不动归还,柳照一脸诧异地追问:“怎么一钱没花?莫非岑郎君请的客?咱们不能这样...”

“不是他,但我也不知谁请的,问也没有问出来,总之钱没花出去...”

“这...大概对方想交朋友?别担心,是好事。”

柳照拍着李迄肩膀鼓励,紧跟着又问道:“前几天郎君想买马,要不今天上街去看看?”

“先等一等吧,我也不着急用。”

“也好,郎君昨也应该累了,买马配车还需要车夫,家中小厮都不合适,我先帮你物色好车夫。”

李迄心说神特么累了,立刻当着他在前院练拳,一开一合打得虎虎生风,把后院整理屋子的苏奈也引了出来。

阳光下,李迄精力充沛地练着,柳照心说自己难道猜错了?郎君昨夜单纯喝酒听曲?不过从延迟买马的举动能看出,这少主比较会过日子。

柳照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李迄突然变卦不买马,是想省钱再去清庐。

除了去还人情,他还想见见艳名在外的诗茵,那个潜在的小富婆学员。

午时过后,清庐客人逐渐离去。

院中杂役清扫场地、准备酒水菜肴,姑娘们则补觉的补觉、补妆的补妆,然后迎接下一批客人。

鹿鸣与湛露被叫到诗茵房中,三个女人此时就在聊李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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