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后的孙太后瞟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张氏,冷声道:“现在士气不佳,如果现在发丧,后果不得而知,而且正统废君只是不知音讯,还不知生死,如此大事怎能儿戏。”
几个老臣心里不禁嘀咕着,发丧是大事,难道废立不是大事么,皇帝都被你立了,还不给旧君发丧,最毒果然是妇人啊。
毕竟谁做皇帝都是你老朱家的事,各人便不再多说,只是于谦见外面来了援军,就必须借此打压高谷那割地求和的意图,便欲趁热打铁道:“太后,现在城外有十万援军,城内新军骁勇,加之新皇登基,士气正盛,何不里应外合,破瓦剌一阵?”
两个老尚书也同声道:“老臣附议。”
老尚书发了话,剩下几个六部主事的官员也纷纷附议,高谷见状,也只好揣着手把头扭过一旁。
孙太后不语,身子后仰整个人服服帖帖挨在暖椅上。只是太皇太后张氏发声道:“用兵之事,我等女流一窍不通,就让于尚书下去准备,写个折子,内阁议定吧。现在已经半夜,不能出宫,诸位就在朝房委屈一下,哀家命御膳房送一些宵夜给各位暖暖身子。”
朝房的地方本来不大,这一下子挤满了人,反倒是难得热闹。樊忠这时候已经被众官团团围住,打探着一路上的大小事情,有打听本部同僚的,有打听一些细节和之前军报加以印证的,更多的是打听朱祁镇的消息。毕竟现在景泰帝即位,谁又知道会不会明天正统天子又会回到皇座之上呢,毕竟皇帝这个位置一向都是轮流坐的。
这个场面,樊忠也早有预备,说得严丝合缝,就是不把正统皇帝的消息漏出一丝半点。
“你们别围着樊将军,人家一路冒死回京,没吃没喝,身上还带着血,好歹让他歇一歇,缓口气,缓口气。”说话的正是胡荧,众官听到便自然散开,把路让给了这老尚书。
胡荧上下打量着樊忠,连连点头“真不愧是京营第一勇将,樊忠樊忠,忠勇无双。”
“谢老尚书夸赞,樊某身为御前亲卫,未能护皇上周全,实在有愧。”
“兵无常势,现在你孤身潜回京师,已是难能可贵,一会出宫,请樊将军来蔽府落脚,让我这老头子好生招待。”
樊忠眼里闪过一丝光泽,连忙称谢。
一群朝臣,熬到东方鱼肚泛白,在平日进宫上朝的时间出了皇城,樊忠和胡荧同行,只不过一个骑马,一个乘着暖轿。
天边鱼肚发白,霞光渐起,瓦剌大营里的炊烟也开始多了。瓦剌大汗的营帐内,这时也正热闹着,两个光膀子的壮汉,在羊毛毯子上摔得你来我往,瓦剌高官们围坐四周,看得兴起。
脱脱不花正看得热闹,帐外亲卫禀报:“禀大汗,太师差人送来一个明朝高官。”
“明朝高官?明朝皇帝也近在眼前,一个明朝高官有什么用,哈哈——”周围的瓦剌高官将领也是一阵哄笑。
“带上来吧,看看太师给送来个什么样的明朝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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