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告急,可京师无一人有兵权调度守军,即使知道大同告急,那又如何,即使知道皇上被困宣府附近,那又如何,你商辂大人能调出一兵一卒吗?王大人可以吗,还是于谦于大人?我若把边关文书都拿出来,朝廷早已乱做一团,十有八九要嚷着写降书解皇帝之围,或者干脆迁都应天,你们以为呢?”

高谷应孙太后的意思,把边关文书扣发,这时候也把责任揽在身上,众人虽然恼怒,可也知道现在关键还是在太后,她扣发文书,意图阻止京师兵源调度,难道是为了借刀杀人?这可是把宫廷内斗放在国家大事之上。

于谦再次躬身拱手道:“太后明鉴,如若置天子于外,不管不顾,这天下军心难附,民心难服啊。”

珠帘里面的孙太后并没有回应,只是让小黄门把今天紫荆关的军报递送给各位大臣。王直和胡荧两人资格最老,二人是同时凑在一起细一字一句细看那溅着几点血花的军报,越往下看越是心惊,当王直把这军报递给于谦的后,已经忍不住跪倒在地,高呼:“皇上,您吉人天相,定必逢凶化吉啊皇上!”

于谦手捧这信笺,也是大惊失色,军报上说修武伯沈荣,内阁首辅曹鼐,被皇上遣往紫荆关求援,可路上受瓦剌追杀,重伤入关,随后双双身死殒命,瓦剌人趁紫荆关开门接应二人时,重兵攻入,紫荆关危在旦夕,总兵韩青临危修书飞报,望京师早作防备。

“如果紫荆关已失,瓦剌军今日就可到京城,臣建议立刻紧闭城门,以兵部和监国的名义调令各省备倭军和镇军护卫京城。”于谦震惊之余,头脑还是清醒的,马上就想到最要紧的应对之策。

朝堂上的气氛已经有如紧绷的弦,这样的氛围就连京城内的百姓也嗅到了那种不安的气息。

京师太平盛世几十年,只有一些白发老者还依稀记得当年仁宗以一万兵马守燕京,抵挡南军伍拾万几乎把半个燕京的房子都拆了用去守城。“那已经是建文年的旧事,现在这些娃娃,哪里知道什么叫打仗。”几个老头蹲在自家墙脚,看着往来奔跑的兵士和平民,侃聊着几十年前的旧事见闻。

京师乱作一团,而朱棣此时却显得有些稳坐钓鱼台,水源的问题解决了,整个亲征前后的缘由自己猜度了一个大概,而土木堡北面并没有如自己预想一样出现敌军,而且派出去的斥候也陆续回报,那些山岭之中,并没有大队人马的足迹。

终于能缓过一口气的朱棣,命令晚上祭月,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礼部的几个官员指挥着人手在堡子内张罗,张辅往前军去了,说要和朱勇了解一下战况,朱棣自己在樊忠的护卫下,巡视各营。

在堡子下面三三两两无所事事的御史们,却在小声地议论起这个脱胎换骨一般的正统皇帝。

“童大人,你看皇上这几天是不是很英明神武?”说话的是监察御史魏贞,他问话的也是监察御史童存德,两人都是进士出身,在朝中御史颇有声望。二人的谈话,立刻把身边的同僚都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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