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甚至在朝堂上摔了奏折,痛骂这生性贪玩的皇帝,丝毫没有把国家大事挂在心上,怒气之盛,让满朝百官,还有那坐在龙椅一侧的监国朱祁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皇帝的御营没有消息回京,也就是说六部主事官员也没有任何消息回来,那些日常来往的文书政务,立时让留守在京的各部忙成了狗,还有侍郎在的,就成了尚书,没有侍郎的,给事中就要当成尚书用,各部衙门一天天通宵达旦,直到八月初十,紫荆关六百里加急回京。

驿马跑死在了长安大街上,传信的驿卒一路狂奔,手举边关急报,最后也累趴在金水桥上,宫门侍卫慌忙冲了上去,接过他手中装着竹筒急报,转身冲入宫门。刚好退朝的群臣,见状,纷纷停下脚步,在金水桥一侧三三两两围成几堆,兵部左侍郎于谦向来独处,朝中同僚与他难有私交。

这时候那晕倒在地的驿卒,已经被侍卫抬到阴凉处,用清水灌入,慢慢苏醒。于谦离远看着,便快步上前附身扶着这驿卒小声问道:“这位兄弟,是哪里的边关急报?”

“大,大人,是紫,紫荆关。”

“紫荆关?紫荆关现在怎么了?”于谦心中一紧,扶着驿卒的手不禁用上了力。

“大人,轻一些,”几近力竭的驿卒无法挣脱于谦的手指,痛叫起来。

“啊,这位兄弟,紫荆关那边怎样了,你慢慢说来。”于谦自觉失礼,连忙松开手放慢了语气。

翰林院侍读徐珵远远从身后嚷喊道:“于大人,何事对一个驿卒如此焦急,不怕失了身份么?”话刚说完,周边就是一阵哄笑。

那驿卒又喝了两口凉水,回过神缓声道“紫荆关早已闭关十余天,许久没有军报发经我们驿亭,昨天黄昏,一个边军浑身是伤,才到驿亭就倒下不省人事,驿丞用凉水把他灌醒,才知道是紫荆关的守军,说是边关危急,其他的事,小人就不清楚了。”

紫荆关外第一个驿亭大概距离五十里,从驿亭到京师将近三百余里,这驿卒是通宵赶路才在早朝后来到紫禁城。

于谦回身扫视了身后一众大臣,见朝中资格最老的礼部尚书胡荧还没走,于是快步上前躬身一礼。

“哦,于大人何事?是那驿卒送来的急报吗?”胡荧白须飘扬,一个四朝元老,依旧精神饱满。

“回尚书大人话,刚才那驿卒说是紫荆关告急,现在朝中声望数您最高,群臣还未曾散去,您看是不是往宫里递个牌子,与太后,郕王一同把事情议一下?”于谦只是一个侍郎,在胡荧面前做足了礼数,言语间依旧双手抱拱在胸前。

“告急?难道关口被破?”胡荧惊疑反问,身旁的其他大臣也回过头望向于谦。

“驿卒说昨晚送军报到驿亭的边军,是身受重伤的。”

“好,于大人年纪虽轻,却如此忧怀国事,我这老家伙怎可能落后于人。我这就去,各位同僚,请先勿离去,我等一同面见太后,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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