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95年,七月二十九。

午时初刻。

樊寻放眼一看。

云烟,碧云,紫霄,青阳,赤血这五大道宗皆派人前来。

唯独不见天玄宗的身影。

看到紫霄宗的匡长老,樊寻就气不打一处来。瞧此人跋扈的样子不减当年,想必紫霄宗今日地位已经跃至几大道宗之首,取代了当日的天玄宗。

他掐着指头,心中一算,暗自道:“这紫霄宗倒是有闲工夫,两头都不落......”

这时,清风徐徐而过。

只见温浅一袭素衣,样貌没什么变化,就是脸上的淡漠神情比之几年前更甚,与她身旁那名叫千叶的女子对比鲜明,几乎是到了对周围事物毫不关心的地步。

道宗修炼之人多隐于世野藏于山中,丰京四周除了留音仙阁外,也没有其他的道宗门派,按理说久居丰京之人应该少有人见过才对。今日一下子来了二十来个道宗长老,这等场面也就几年前道宗会武时,樊寻在天玄宗见过。当日的气氛,可比现在热烈多了。

如今,在场之人也就在看到留音仙阁的温浅和她身旁那女子时,才发出阵阵躁动的声响。

淅淅索索的议论声就像连绵的雨滴一样,落在周围。

“灿如春华,姣如秋月,真是个美人儿”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也不知这留音仙阁中的女子,在侍奉时,是不是也这样灵动?!”

嘿嘿的淫笑声突然在人群中传开,只听得身旁有人借此机会问道:

“商公子,平日里你常去留音仙阁,那阁中的姑娘,都像这样水灵?”

“哎哎,话可不能乱说。留音仙阁乃是风雅之地,赏丝竹礼乐之音,品诗词歌赋之美。怎么从李公子嘴里说出来,就跟那青楼一般烂俗”

姓商的公子神态高傲,别过头去不愿再与刚才名李公子多说。刚别过头,就看到身子斜侧的陈寿,立刻拱手恭敬道:

“陈公子”

陈寿好像没有料到商公子会与自己打招呼似的,惊了一下而后顿了顿,才回礼道:“啊,商公子!”

“陈公子怎么独自前来,陈殷呢?”,商公子说话间不由得打量着陈寿身旁的樊寻,同时脑中搜索着记忆,没什么印象,便赶着问道:“这位是?”

“哎呀,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樊寻。年纪比我长些,我都以樊哥称呼。樊哥,这位乃是当朝太傅商陆之子,商时序”

原来是商陆的独子,樊寻点点头,以示礼貌。

他记得这个商陆乃是当今皇上墨卿的老师,随后又教习几个皇子,德高望重。听说年岁已过百,身子骨还如年轻人一样硬朗。

与陈阳这种后起之臣不同,商陆可是一路跟随墨卿走到如今。但是商陆淡薄名利,多愿意教书育人,不愿意参与朝堂之事。久而久之,这声名就落在陈阳之后了。

“樊公子”,商时序行礼道,这礼数周全,一点不比刚才对陈寿的少。

“陈公子的好友,自然就是我的好友。待今日龙神节后,我差府中小厨做几道好菜,邀二位来府中一叙!”

“不了不了”,陈寿连忙拒绝。

“哎!陈公子是嫌商府的小厨上不了台面?那就换到鸳鸯楼,开一个临湖的厢房,再上几坛美酒!”

连带着樊寻的份儿一起,陈寿再一次拒绝。

二人一番拉扯后,耐不住陈寿坚决,商时序只能作罢。但是,依旧留了个话把子,再议。

“对了,怎么没看见商太傅?”,从刚才起,陈寿就察觉到百官队列中少了几个人,这下见到商时序,才想起。

“家父近日身体抱恙,不方便外出”

“啊?可找御医看过了?”

“小病而已,哪里用得着惊动宫中御医”

“这样...待我将此事禀告家父,择日去看望太傅”

商时序道:“大学士政务繁忙,无需劳烦。只是个小毛病,隔几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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