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你黄午了,跟外奶去袁庄,想不想?”

“嗯?我不想。”

“为啥不想?”

“我达不去我就不去。”

“外奶屋里可有猪肉哩,你想不想去蹭一顿?”

大庆扭捏了起来,想去又犹豫不决。

“外奶屋里有一溜子猪肉哩,全是肥的,你去了的话,外奶就给你割几片子,再撒上盐,五香粉,还有辣面子,腌一时子,再放锅里蒸熟,瓜香瓜香的!”

大庆不由地吞一口口水。

“外奶屋里还有细面馍哩,白的像雪一样,软和的香的,外奶再给你把蒸好的肥肉片子往馍里一夹,哎嘿!美的真真的,外奶信你这碎怂一顿能喋三个。”

大庆把口水吞的哗啦啦直响。

“咳咳,看把你这碎怂馋的,你达没给你吃过肉?”

大庆吞完口水说:“我伯给我‘吃’过。”

“你伯给你吃过?你这碎怂怕是还连肉都没见过吧?”

“我见过,我伯屋里有肥肉哩,是透明的,还能往下淌油。”

“唻,你伯就给你吃的这肉?”

“我伯说碎娃娃不能吃肉。”

“为啥?”

“我伯说碎娃娃会越吃越饿,只要一吃开,就吃不够,拉一头浑猪都不够!”

“唻怎么才能吃够?”

“我伯说不了用嘴。”

“不了用嘴,唻还用鼻子吃?”

“我伯说用眼窝吃。”

“......用眼窝咋吃?”

“我伯说用眼窝吃,一吃就饱,永远也吃不完,用嘴吃,就一直吃不饱。”

“咳咳,你这瓜娃,你伯哄你哩!”

范改花叽叽嘎嘎地笑了,二庆跟着也笑了,大庆好奇地看着他外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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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让一下,让一下!”

“碗里有牛肉汤,小心打倒!”

范改花懒洋洋地坐在小马扎上晒太阳,回头朝身后瞅了一眼,眼热地说,哪个财东人还端的牛肉汤来了,声音叫这么大。

很快,这牛肉香味就扑鼻而来,浓的让人心慌神乱,清静不得。

“哎喂,错了错了,快端出来!”牛友铁哭笑不得,跟沟子大声地指挥道。

俩大汉腿脚麻利,还以为是新用社里的工作人员点的好吃的,一着急,一个黏一个冲了进去。

工作人员也给美美香了一顿,屁股齐齐从座位弹起来。

当范改花看到牛友铁有模有样地指挥着两个端着牛肉的大汉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牛肉是自己的女婿请人端来的!这得是有多钱才能撑得起这么大的阵仗啊!

牛友铁四处瞅了瞅,发现还没地儿搁碗,便命令俩大汉把牛肉放到新用社的石头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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