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完就又要走了?不行!”

甘道的表情很尴尬:“我就是想告诉你,可能我和你妈妈都得出去一段时间……”“怎么?连你也要走?我们这才团聚五小时!”甘道很无奈:“我知道……可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啊?等下一次,行吧?”女生显然生气了:“哼,我就知道,你们就是把我放第二!”

甘道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很抱歉,我们只能这样……”

“哼,带我出去玩一次,我就不生气了!我不要你们道歉!”女生耍起性子,挡在甘道面前不动了。

“唔……行吧。你阿妈大概还要过会才醒,我先留个字条。”

…………

游乐园里的人也不算少了,毕竟拉特兰的人明显要比乌萨斯的热情得多,都愿意凑到一起。甘道一点也不想来这种地方,显得自己格格不入。但既然女生要来,不能不同意。

“你上去玩吧,我下面等你。”甘道招招手。

、还好你们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去哪。甘道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在很久前的那场火灾后,甘道花了不少精力才找到孩子的母亲。对于那时候初来乍到的她来说,这是个不可能的目标,好在最后成功。甘道是赏金猎人,常年独来独往。

对于这个职业来说,接触的人越少越好,甘道本人的想法也是如此。温格兰任职于BSW,需要随叫随到,即便不执行任务也要随时待命。

女生终生只能在轮椅上生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却常常不在,处境并不好,常年被寄养着。甘道对女生的愧疚永远也无法消去,但每次回来除了支票和一点礼物并不能带来什么弥补她。

“怎么?玩这两样就不玩了?”甘道推着轮椅,在游乐园里漫步。女生没吱声,闷闷不乐地含着根棒棒糖。过了很久,女生把棒吐掉,说:“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走?几年了才回来一次,我都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甘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女生说的是实话,甘道和温格兰往往一年都回来不了一次,麻烦缠身的甘道更是进三年都在流浪,不敢回来。直到在赏金猎人公会上看见了委托,甘道才匆匆赶回,结果在家门口撞上了正在做下一步准备的温格兰。这竟成为三人在这么多年里唯一一次团聚。

甘道忧伤地叹了口气:“我们也有我们要做的事,实在没时间陪你。”

“那你们这次多久回来?”“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每次都是这样!哼!”女生很气恼,做出一副要从轮椅上下来的样子,甘道赶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别……别生气了,既然来了就开心点,我多陪陪你就是了。别生气了啊,是我不好。”女生见甘道已示弱到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会尽量回来的。”甘道静静地看着女生一口口喝果汁,数着她额头上一根根的头发。

“知道啦,反正每次都是这样。”

“好家伙,自己把我女儿带出玩都不叫我。”温格兰没好气地向甘道埋怨。

“谁叫你工作那么累,自己睡着了,她要出去玩我不能不答应吧。”甘道淡淡地笑了,慢慢擦拭着桌子,像普通人一样打扫着客厅,“你也是,好歹是正式工作,平时请个假回家都不肯,你女儿可是怨声载道。”

温格兰不以为然:“干一行精一行,请假留下的印象可不好。你倒是有那么多钱,又是自由身,不能回来照顾一下?”甘道的脸暗了下来:“不行,那迟早会带来危险。”温格兰拍沙发:“无聊!我要水!”

甘道非但没有气恼,还笑了起来,停下了手中的活,给温格兰倒了杯水,递过去;“你还真舍得使唤我。”说罢,顺势坐下来,全身放松陷在沙发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就是使唤你。”温格兰喝完水就抓起一个小枕头扔在甘道脸上。甘道被砸醒了,随手也抓起一个枕头扔回去:“女儿在家你也不消停点,我们俩以后还有机会碰头,跟你女儿团聚可就不知道多久了。”

温格兰抓起水杯,直接把杯沿塞到甘道嘴里,然后用手把水杯推平:“我看这水能不能堵住你的嘴。”甘道被呛了一口,大笑着夺下水杯,垛在茶几上:“我可是从海里来的,没想到被你呛水了啊。”

女生走出了卧室,叉腰瞪着两人:“妈妈!别闹了!什么时候做晚饭啊?”甘道和温格兰同时用手指向对方,然后大笑着一起起身走向厨房:“先说一下,我习惯吃生食啊。”

甘道在外奔波越久,就越是放心不下两人。在她心里早已将这儿当做了她真正的家。当甘道无事休息时,心里总会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回去一次,那里有她真正牵肠挂肚的人。只有回来的那一小段时间里,甘道才能放空一下自己。

温格兰将其打趣地称为“鱼终于在水里泡了一分钟”的状态。也只有这种时候,甘道脸上的杀意才会褪去,不管女生再怎么胡闹,都不会有一点怒气。若不是温格兰不听劝,坚持出任务,甘道肯定会在这儿多待段时间。

“你平时就这么吃饭?”

温格兰心满意足地放下刀叉,拿纸擦了擦嘴,看着对面的甘道直接用手抓起排骨啃起来,特别想笑。甘道也知道这话的言外之意,不过没有放下手。“很久都没有这么吃过饭了,外面我没法自己做饭,我连口锅都没有。”甘道自嘲道。

“你们还有多久要走呀?”女生早吃完了,迟迟不肯下桌,就等着问这句话了。甘道和温格兰对视一眼,甘道先开口:“抱歉,今晚就得走了。”温格兰敲了敲叉子:“喂,什么情况,不多陪我女儿玩一会?看这口气是要跟我一起走?”

甘道赶紧摇头否认:“哎,不是,这不隐蔽一点吗,等到明天走不走得掉都是个问题。我这次是带着麻烦回来的,不能留太久了。”温格兰点点头:“好吧,你多加小心。”

甘道的眼里充满担忧:“你才是。我听说你们搭档不是固定的……这次的搭档是你熟悉的人吗?”“都是老战友,不会有事的。”女生嘟起了嘴:“又不管我了。”

温格兰摸了摸女生的头:“对于许多孩子,或者说许多人,能有亲人在身边,就已经很幸运了。你迟早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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