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的话，要说陈修心里没有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太真实。
就算明知道是试炼，那份感受，却是实打实的。
同时也让他明白，这天荒塔的试炼，考验的不仅仅是实力和排兵布阵，还有心性：倘若这个时候因为心慈手软，带着所有人撤退，那骑着战马的什长一旦追过来，所有人都要死。
小镇，也必然失守。
“一将功成万骨枯，原来指的不仅仅是敌人，还有自己的兵！”
陈修突然明悟了何为兵，何为将，何为战场。
滔天杀业。
罪孽善恶早已不足以形容。
兵主杀伐，就是最纯粹的杀戮之道，什么杀敌是为了守护，杀戮是为了拯救，不过自我安慰而已，兵锋所指就是最纯粹的征战，倘若做不到心坚如铁，那便不配为将。
当然，前提是面对敌人。
不欺负百姓，这是当兵最基本的原则。
心中不能有仁慈，但保家卫国的信念，也不可以抛弃。
否则就不是兵，而是匪了！
“走！”
陈修一声令下，带着剩下二人，撤退藏到了小镇之中。
而敌方什长，下令让杂兵扑灭火油之后，再次组织起阵型向小镇进攻。
这一次，已经没有了人可以抵挡。
遍地只有尸体。
“补刀！”什长突然下令。
一个个杂兵走上前来，开始对着尸体挥刀，让躺在地上装死的二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远远观望的陈修，也是心里一凝。
对方吃过火油的亏之后，变得谨慎了，也在防着对面砍马腿。
“着火的也别漏过。”
随着命令，一名杂兵将长矛捅进了老兵的肚子里。
但老兵愣是没有动弹一下，仿佛真的只是个尸体一般，火油将鲜血烧得滋滋作响，也掩盖了异常。结果，当以为已经没有活人的什长骑马走过，他猛地跳起来，一刀过去。
马前蹄直接断成两截。
敌军什长一个身形不稳，直接摔了下去，阵营再次被破。
“杀！”
另一名兵，则猛地跳起来，挥刀砍向落地的什长。
面对袭来的长刀，终究是将气境界的什长不慌不忙，一刀过去直刺心口，让其当场毙命。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对方袭击的方位根本不是自己要害，而是小腿。
战靴跟膝甲之间的小腿。
一刀下去，虽然没能穿透，却是留下一道伤口。
并不深，由于将气护体，并没有伤到骨头。
却让那名什长爬起来后，变得一瘸一拐，战力再次打了一个折扣。
“伍长，我能做的，就这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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