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大街上零零散散有好多马车,看得谢风月十分新奇,她问向来接她陆眉:“怎么有这么多人迁入永宁?”

陆眉声调颇淡:“外头到处都在打战,这些人都是从建业过来避祸的。”

谢风月不明所以:“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都是士族啊,什么时候打个战能沾惹上世家了?”

乾安士族特权太过于特殊,诸分封国闹的再厉害也不会动各自境内的世家的,百年大族根深叶茂的,姻亲更是数不胜数,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大水冲了龙王庙。

久而久之,乾安就养成了叫战的说法。

顾名思义,就是两军开战之前双方各出一人叫阵,从祖辈开始盘算,盘到三代内有亲缘关系的,那这战就打的意思意思,若是没有那就真刀真枪的开打。

陆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茬,他摇了摇头叹气:“这次的可不同以往,以前好歹还要看在同宗的面上止战,可这次打起来的战,是流民起义。”

谢风月蹙了蹙眉,今年的大旱受灾严重,她从盛京到永宁这一路见得多了百姓流离失所,有流民起义实属正常,就是这起义来的比她预料中的快了许多。

这话题太过于严肃,两人都默默止住了深想。

马车悠哉悠哉,不过两盏茶时间就抵达了府衙。

这座府衙经过翻修后,焕然一新。宏伟的朱红色大门敞开,门前石狮威武雄壮,门楣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寓意着吉祥和繁荣。

走进府衙,庭院宽敞,地面铺设着青石砖,光滑如镜。饶是冬日院中依旧绿植葱茏。

谢风月看得咋舌:“陆大人这是得了一笔横财?”

“郡主何出此言?”陆眉问。

谢风月不答,抬了抬下巴。

陆眉恍然大悟,哑声失笑:“要说这都得多谢郡主呢。”

谢风月疑惑的看着陆眉,等着他的下文。

“郡主将海路复通后,以前举族搬迁到建业的家族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一回来就与本地的家族针尖对麦芒,今日你家捐一条路,每日我家修一座桥,修无可修不就修到我这府衙上来了吗?”

陆眉说起这事表情愉悦惬意,一看就知道这事他从中作梗了的,这些世家又不是傻子,花钱又讨不了多少好的事,他们才不会平白无故就做呢。

思及此,谢风月就想到银子这事上。她顿感一个头两个大,她逃婚时,最缺银子那阵子都未曾这么苦闷过,一想到岛上还有嗷嗷待哺的几百号人,每日就是白粥配咸菜都得熬上好几锅,谢风月就无语哽咽。

陆眉观她神色问道:“郡主这是被何事困扰了?”

谢风月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回:“钱到用时方恨少,我若是有那些家族一半的银子也不用这么愁了。”

陆眉讶异:“难不成肖铉优先开的不是铜矿?那矿一开,就地冶炼铸币不就行了?”

谢风月闻言,眼睛都亮了亮。

乾安治下十三个封国,别说各个国家有独立的银钱制度了,就连周天子直辖的郡县都是一个地方一个花样,除了银子金子能通用以外,还有一个通用的钱币就是铜刀,谢风月脑中顿时浮现了她提着一沓铜刀去买东西的画面,她不由的勾了勾唇。

转念一想远水解不了近火啊,她嘴角的笑又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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