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宝闻言怔愣了一瞬后,神情就严肃了起来,但他嘴笨,心里弯弯绕绕想了许多,嘴唇翕张,硬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他不懂谢风月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些,他沉默了良久后道:“我会跟着的。”
或许是因为主子救过他的命。
或许是他觉得主子很特别。
她的行事风格果决而明快,犹如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世俗的束缚。然而,在这份果决之中,又隐隐透露出一种温柔与善良。当面对弱者时,她的眼神中总是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同情与关怀,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的苦楚。
她的气质中既有着世家女子的矜持与端庄,又有着一种难得体会百姓疾苦的率真与洒脱。
她可以在筵席上翩然起舞,与那些个贵人们谈笑风生;也可以在街头与卖菜小农亲切交谈,倾听他们的抱怨。
这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并不显得突兀,反而相得益彰,使她更加独特。
谢风月看他表情几番变幻,心中已然有了大概,她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像其他世家女一般高高在上,会忧百姓所忧?”
她这话简直就是总结了李小宝脑子里的一团浆糊,他重重点了点头。
谢风月扯了扯嘴角,回道:“倘若我说我这都是假仁假义呢?”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中,让谢风月愣神了片刻。
也就是这片刻中,游珩就已经走近了。
游珩轻咳一声,手攥成拳放在嘴边,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我说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呢,原来在这钻牛角尖呢。”
谢风月现在心情低落,顿觉他的笑有些刺眼,她一言不发的将头侧了侧,躲过了他的注视。
游珩仿若未觉继续道:“论迹,就是看重一个人的实际行为。一个人的行为是其品德、能力和态度的直接体现。一个善良的人,会做出许多利人利己的事情;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会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一个正直的人,会坚守原则,不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情。这些行为都是世人评价一个人的重要依据。
而论心,则是试图探究一个人的内心想法或动机。然而,人的内心往往难以捉摸,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完全了解自己的内心。
这些难民们还活着是事实,他们不就是夫人护住而免受饥饿丢命的吗?夫人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谢风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这些人是她护住的不假,但她心里确实是后悔了,后悔这些人给她带来的麻烦。
若说谢风月能大致了解李小宝想说什么,那游珩就是谢风月肚子里的蛔虫,他一字一句道:“这些人确实有些麻烦,夫人为何不把麻烦交给他们呢,你根本就不用出面,直接就让李小宝前去跟他们说明哀牢山内温度极低,按照如今他们的穿着,大抵是有去无回的,昨日夫人都还知晓将问题抛给他们,为何今日就忘了呢?”
“莫不是夫人心中太过担忧自己照顾不好那些人,让他们平白枉送了性命吗?”
这话直接戳到了谢风月的肺管子上了。
她说到底只是个囿于方寸之地的女郎,第一次将那么多人的性命握在手中,她如何能不焦虑忧心。
“你来干嘛。”
谢风月面色不善的干硬转移话题问道。
游珩将她的色厉内荏看在眼里,嘴上并未揭穿顺着她的话道:“我不知道治头疼的是哪一瓶了,特来问问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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