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人拜访的顺序很有讲究,他先去找能够远程传讯的山中一族,就是在给其他两家发出信号,五代目火影助手前来拜访。

在山中那吃了闭门羹,博人还坚持要去找秋道,也是为了向他们宣示自己的决心,这两家都是添头,最后的奈良才是博人的目标。

如果说猪鹿蝶是一个人,那山中就是人的感官,秋道是人的躯干,奈良就是人的大脑,猪鹿蝶三大家族共进退,而是进是退,完全取决于奈良这颗大脑。

所以博人才要直取“首级”。

“让你进来了,不枉费你在村里跑了这么远路,明天肯定得被水户和门炎两位前辈叫过去一趟,真麻烦。”

在博人入座后,奈良鹿久将指间的棋子放回到棋盘上,抓了抓后脑勺,姿态懒散。

“明明可以隐秘相谈,非要搞到人尽皆知,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鹿久前辈不问下我代表谁来?”

博人与奈良鹿久年龄相差太大,又素未谋面,叫叔叔太过殷切,二者同在一个职场,只有先后入职的差异,一声前辈不远不近,刚好合适。

奈良鹿久脸上留有多道伤疤,无数人想要他这颗脑袋,而他现在能坐在家里下棋,凭借的也正是这颗脑袋。

他不假思索道:“亥一那个家伙有些聪明,又不够聪明,才会有这个多此一举的问题。

不管你是什么态度,我能让你进来,你就是代表自己,也只能代表你自己。”

奈良鹿久不像秋道丁座那般和颜悦色,也不像山中亥一那样冷酷无情,他只是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向博人展露出大家族的强势。

你是谁,不取决于你,取决于他们三家之言。

这也是奈良鹿久对博人上门拜访的直接回答,不要以为有纲手撑腰就能在他们面前肆意妄为,区区一个火影助手,能入他们眼,仅此而已。

纲手作为一个赶鸭子上架的火影,在木叶毫无势力,能够给博人的帮助很少,不过博人也没想着依赖纲手。

他有“自己”。

博人并未被奈良鹿久的声势震慑:“我觉得鹿久前辈说的是,我只能代表我自己,就像能够代表火影的,也只有火影自己一样。”

奈良鹿久沉默了,这一句他不能接,接了就是站边。

“你说了句废话。”

但他还是接了。

博人由此确定了鹿久的态度,他故意只说是火影,没有明确到纲手,就是在试探奈良鹿久。

猪鹿蝶并不站在纲手这边,他们站在火影身后,是火影的坚定拥护者。

确定这一点,博人和奈良鹿久的谈话才能继续下去,否则猪鹿蝶自己都有异心,又谈何拉拢呢。

“内奸”可以合作,“反贼”只能剿灭。

博人的心稍定:“火影是木叶的最高领袖,是村子的领导者,鹿久前辈作为参谋,肯定认可这一点吧。”

“当然。”

博人语速加快:“既然如此,为何五代目受到排挤,被限制获取信息,更有人越俎代庖、假公营私,鹿久前辈仍无动于衷。”

奈良鹿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逐一指出博人话中的漏洞:“五代目没有遭遇排挤,顾问这一职位本就有着监察火影的职能,火影与顾问产生争执,我这个参谋也无权插手。

被限制获取信息,这一点更是无稽之谈,火影有直属暗部可以调派,亥一他们更是尽心尽力,无论大小事务,都有递交到火影手上。

至于你说有人假公济私,空口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来,如果真有人损害村子的利益,我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追责。”

奈良一族天生小眼睛,此刻他的眼睛已是睁到最大,面上伤疤跟着抖动,略显狰狞,不过话说到最后,又复归平静。

“你说我无动于衷,这确是实话,因为我们不想破坏村子的稳定,但我们也没有对不起村子,该完成的工作我们都在尽力完成,不要认为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他重新拿起棋子,推向博人那一侧:“总得有人守住村子。”

那枚棋子被博人按住,一路推到最底端,沿途的棋子被直接撞开。

“你们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但做得还远远不够。”

博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扰乱的棋盘。

“按部就班是不会犯错,也对现在的局面毫无益处,更别说铲除潜藏在底下的毒瘤,沉疴下猛药,这一点鹿久前辈比我更清楚。”

奈良鹿久双眼微眯,叫人无法透过眼神猜测他的心思:“要知道病症在哪,才能对症下药。”

博人从容起身:“寻找病因,本就是医生的看家本领,不知作为药商的奈良,能不能开出这一味药来。”

奈良鹿久抬起头,望着博人并不高大的背影:“纲手大人帮不了你。”

……

“老爸,开饭了。”

鹿丸虚着眼走到院子,看到自己老爹一人独坐在棋盘前,左右张望。

“他人呢?”

“已经走了。”

鹿丸坐在棋盘前,眉头紧锁:“老爸,不是你故意把棋子弄乱吧,我都快赢了。”

“不是我,是他弄的。”

奈良鹿久在心底感谢了一下离去的博人,帮忙保住了自己在鹿丸面前的父亲尊严,鹿丸这孩子,棋力是越来越强了。

“鹿丸,和丁次他们接个出国境的任务吧,最近村子里恐怕不会很太平。”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等我回来】。”

望着散落的棋子,两父子突然齐刷刷地抬头。

“糟了,快点去吃饭,要被老婆(老妈)骂了!”

不说奈良父子被一通训斥,博人这几趟下来,天色已晚。

月光零碎着洒落一地,博人的影子也碎成几块,走在回家的路上。

“猪鹿蝶三家唯奈良鹿久马首是瞻,想要说服奈良鹿久,就得拿出团藏的罪证出来。”

团藏能在木叶扎“根”多年,诚然有三代目猿飞日斩包庇的缘故,但团藏行事确实谨慎,至今没有让人发现他在作恶留下的蛛丝马迹。

现在三代目已死,换了纲手掌权,头顶没人后,团藏这只老狐狸在村里的动作收敛许多,想要抓住他的破绽,光靠博人一个可做不到。

好在,博人不止一个。

“要是能找到团藏当年和大蛇丸合作搞人体实验的证据,就算不能弄死团藏,至少也能让他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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