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得他不能立即睁开,只得拿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等看清被套上近在咫尺的大红牡丹花图案时,景皓想起,这是自己高中时候盖的被子嘛?

抬起头,有些感慨地四周打量着房间,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又是那么熟悉。

二十平左右的房间里,只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和木色书桌,书桌上放着台历和堆着一叠高中书本,另一边靠墙摆放着一张木衣柜,衣柜旁墙上挂着一把用盒子装起来的吉他。

墙壁上空余处还贴着几张周杰伦和任贤齐的明星海报,让整个屋子充满了浓浓的青春气息。

房间内的玻璃窗户已关紧,但合上的窗帘依然挡不住屋外明媚湛亮的阳光,一道温暖的阳光从缝隙处溜了进来。

而光线像是调皮的孩子,偷摸的溜过躺在床上的少年,等不及的要给他带来全新世界。

身上盖着大红牡丹花棉被,床沿下摆放着普通的灰色拖鞋,地板整洁干净,在晨间的阳光下散发着某种宁静的味道。

不知过了许久,睡饱的景皓感受到一股许久未曾触摸到的放松,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顿时感觉前世巨大的工作和生活压力使得他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窗外的楼下大街上,各种吆喝买卖声透过窗户缝隙,隐隐约约钻入耳中,熟悉的声音场面,让景皓感觉特别亲切。

正软绵绵趴在棉被上赖着起床气的景皓,忽然被楼下传来一阵清晰激烈的争执声吵清醒。

景皓皱了皱眉头,争执声很嘈杂,由小及大,越来越清晰,有两个女的声音大些,其中一个好像在反对什么。

那个声音很熟悉,景皓细听确认,对,就是自己母亲的声音,母亲那年轻些的声音,响亮,清脆。

“王姐,你好歹也给我们宽限两个月吧,你让我们现在就搬走,我这修理铺一时半会都找不到下个落脚处,而且我们的租期还没到期呢!”这是母亲肖红梅带着不满说出的声音。

“是啊,我们好歹在你这租了八年了,还有两年到期,你现在就要我们搬走,我们哪来得及找房子,王姐,是你先违约不赔偿在先,如果让我们立即搬走,我们的损失怎么办?大不了我们法院见,到时候你还得给我们赔偿呢!”一声有些低沉却又态度坚定的男声不满道,父亲景山也表达出他的态度。

“哎,我也不想卖啊,这不是没办法嘛,我家孩子急着要在沪城买房,钱还没凑齐,你说我就这一个孩子,家里能拿出来的钱都给他了,现在只能把这栋房子卖了凑钱,我也是没办法的啊!”又是一声略带无奈的中年女声说道,这语气态度明显软化很多。

景山河和肖红梅的声音明显停顿了,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但楼上的景皓却不淡定了,他瞬间想起前世,也就是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正是房东来通知要收回房子的,因为急需凑钱给儿子买房,要提前收回自己家租赁的这栋两层临街铺子,打算卖了凑齐钱。

自己父母努力争取宽限搬离的期限,而那时候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但终究是没能争取到,自家的命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转折,家运直转急下,接着父母匆忙找了个偏僻位置门面,把修车铺搬了过去。

结果没多久,由于位置不佳,离街区较远,生意受到很大的影响,加上市面上两轮电瓶车越发的兴起,骑自行车的人也越来越少,自家的修车生意受到很大的冲击,父母坚持了两年,最后只能无奈关门。

随后他们不得不回到乡下老家,继续种起自家的几亩地,父亲还时常外出打零工挣辛苦钱。

等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没两年,有次回家恍然发现,才五十岁出头的父母已经白发增多,脸上皱纹密布,身子也比以前瘦弱许多,加上之前长期弓腰修自行车,他们的腰椎也出现后遗症,常常因腰椎病折腾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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