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突然摇头:“我是跟师父学的小盘谷和三宝针法”。

三宝针法?。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五宝针法吗?”。

“这套针法原本只有三针,是鱼神医的独门绝技,她的小女儿和药童私定终身,偷偷拿走了图谱,后来又加入了两针,这才有了五宝传世”。

甭问,药童就是大仆役司黄彪。

“图谱不见了,人还在啊”。

胡小铃有些不解:“老爷子为什么不重新写一份?”。

“是针法出了问题……”。

鱼神医曾经认为自己的技术已经接近完美,但在一次意外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他苦苦研究了十年,也无法使其尽善。

“肯定是想先把问题解决,再绘制成册,谁知家中接连遭遇变故,受了很大的打击,突然间就走了”。

从病发到离世,仅仅一两个时辰。

“那田姑姑和鱼家又是什么关系?”。

“田家有一句话,鹏折双翼,鲲死留心……”。

鲲为大鱼,“鱼”心便是“田”字,原来田戒是鱼神医的后代,长乐佛的称号也取自祖宗的名讳:鱼长乐。

那鹏折双翼呢?。

“鱼氏有双绝,一个是三宝针法,另一个是千虫鼓,在鱼报慈出嫁的时候,被当做回礼,借给了齐三圣”。

“借?”。

这老丈人也太抠了。

“千虫鼓被称为蛊母,有些平时难得一见的虫子,只有它才能引出来,闻声而动,对于养虫的人来说,比自己的命还金贵”。

可万万没想到,齐三圣有一天也突然不见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少了这两样宝物,鱼家就象大鹏鸟折断了翅膀,一提起黄彪,他们恨的牙痒痒,但黄彪背后是梅姿夫人,得罪不起,无奈迁往都城,改为田姓”。

等他们再次回到同益,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好在子孙们争气,被朝廷封为田太常,敲锣打鼓的,也算是衣锦还乡。

不过鱼黄两家的恩怨似乎远没有结束,单看黄二毛对长乐佛的态度便可得知,心里仍然结着疙瘩呢。

赵全有又来了,领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村民打扮,神情有些慌张,特别是在被零零一拦住后,腿都有点站不直。

零零一的那张脸,比昨天还白,墙皮上戳俩黑窟窿,是够吓人的。

“元祖,这两口子和高护法一个村,也算半个自己人,在山脚下开了间小旅馆”。

胡小铃“哦”了声,不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来了两个无赖”。

赵全有压低声音:“……白吃白喝的住了好几天,还挺横,非说是您请来的客人,有钱也不给,让她们找您要”。

旁边几个人都愣住了,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还没人敢讹乌头会呢。

胡小铃翻了翻老板娘的小帐本,是从五天前开始的。

“这俩人姓什么?”。

“没有”。

“没有名字?”。

“不,一个姓没,一个姓有”。

老板娘显的很委屈:“这不是欺负人吗?还不让看证件,撵他们也不走,我又怕真的跟你们攀扯上,不敢报警”。

五天前我在干吗呢?。

每一天都过的乱七八糟的,事儿连着事儿,捋不清楚。

我让赵全有帮着想想,他两天一岗,三班倒,比较好算,后来发现那天我们刚从冰窟里出来。

终于知道是谁啦,吴二中和吴三小!

难怪,这哥俩儿身上连半毛钱都没有,而且当初是胡小铃答应的他们,只要肯上雪山救我,将来在同益古镇的吃住一概全免。

“小姨在城里给他们安排好了呀,为什么不去?”。

胡小铃哭笑不得:“看来还是不放心,怕你跑了”。

趁她带着这对夫妇去结帐的时候,我向沈洋简单介绍了一下吴家三兄弟,重点是这仨人从小习武,都是个中好手。

“你想让他们跟我一起去,对吧?”。

有强者加入,当然求之不得,可沈洋觉得自己对这哥俩儿并不熟悉,如果不能为她所用,反而会不利于整个团队的合作。

得想个办法,让其绝对的听从命令。

但这俩人会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比如真元珠、找到吴大个、夺回蛇胆莲,或者拿僧袍的秘密来交换?。

干脆就直接一点,俗话说:见钱眼开,我真金白银的请你去救人,要多少你随便,我给的起。

不,是胡小铃给的起。

“行啊”。

她和沈洋商量了会儿,同意了。

我以元祖的名义写了封信,大概意思是乌头会受人所托,去解救一个小女孩儿的母亲,但因会中事务繁忙,想请吴家的两位英雄好汉接下这个案子,事后必有重金相谢。

“得把这句改一下……”。

沈洋用手指着:“应该是受净兰院所托,这样就合理了,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在乎她们是什么,只想让妈妈回到女儿身边”。

净兰院不是嫔妃的寝宫,而是田心池的道观。

“不能这么写,会给田姑姑惹麻烦的……”。

胡小铃在一旁看着直跺脚,突然夺走我的笔,又被沈洋抢了过去。

“下山之前,师父告诉我,有些事情想好了就去做,如果我扛不了,还有她呢”。

“我也可以帮你扛,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

“现在还为时过早”。

沈洋搂着她:“因为我们都在这块黑幕之下,已经习惯了,也许对一个外人来说,更容易把它打开”。

外人,上门女婿不算是外人吧?。

我可不想掺和进去,每次接近沈洋,都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是不是有危险?”。

胡小铃突然叹了口气:“算了,问了也白问,你准会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爱听”。

“小傻瓜”。

沈洋轻轻一笑:“你心有多大啊,又是他、又是我,装得下吗?何况……”。

她把脸转过来,灰蓝色的瞳孔中有一丝阴郁:“我本来就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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