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见没有去检查过却水的伤势,但依他们如此漠视的表情和不作为的态度来看,十之八九是凶多吉少了。

终于,其中一人蹲下身去。他从却水身上摸出了那方属于却水的锦衣卫牙牌,自己揣入怀中,而后提起了却水遗落的绣春刀。

见他手持利刃,四周众人纷纷绷紧了弦,严阵以待。

就连吊儿郎当看热闹的陈治,也把那笑意僵在了嘴角。不出意外,他此时该是心跳如雷的。

莫非他们真的要……?

与那人视线相较的一瞬,陈治突然啐了一口。“呸,早知道这么麻烦,老子就跟青女多讨一倍人情了。”也不知这嘟嘟囔囔的话是说给谁听。

正当那箭在弦上的气氛绷到顶点之时,那人突然把绣春刀送回了它的鞘中,提在手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真的走了。

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不理会玄衣卫,不理会祁时见,甚至不理会罪魁祸首的陈治。

蒋慎言不懂这是何意。“他们去哪儿?”

“该是回京复命去了,”少年缓缓道了一句,“原来如此,看来从今往后,那人就叫‘却水’了。”

女郎仔细想了想这话中的意思,不由地大为震惊。“那,那却水……他呢?”

“无名无姓,不过是个客死他乡的陌路人罢了。”祁时见的声音里透着冷到骨子里的淡漠,正如那转身就走的“锦衣卫千户却水”。

“呸,晦气,大喜日子,真是葬他坟坑的晦气!”领略到这般冰冷无情让陈治狠狠咒骂了两句,像碰见什么脏东西,“狗牢子,没一个好东西!”

看样子,他甚至巴不得那三人能为了“却水”朝他肚子上捅几道。

骂完,他低头对横在地上的人哂笑:“哼,你也不是什么好命,倒是可惜了。”而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祁时见摆摆手,冲玄衣卫下令,让他们将陈治等人带走。

院子里的活人刚清空了大半,卡着这个空档,门外就匆匆跑来一个气喘如牛的何歧行。

他的视线不可置信地在院中转圈,哪儿哪儿都是能令他惊掉下巴的画面。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

祁时见倒是没打算跟他一一解释,毕竟他也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把人唤来的。

少年转身抚慰仍然留在震惊中的蒋慎言。“既然何先生来了,本王就放心了,留下一些玄衣卫任你差遣。”他余光一扫地上的血腥遗骸,“先出去再说吧,稍后郎中来了一定让他瞧一瞧。”

覆上少年停在她臂膀上的手时,蒋慎言还有些颤抖,但语气是坚定的。“嗯,我知道了,殿下你……且去吧。”

两人无需多言,不过眼神来往,就知道了彼此心底所想。

祁时见点点头,把人正式托付给何歧行,来不及应对这男人的气恼与疑惑,匆匆离开。目的地,当然是奔火药味十足的城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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