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葡萄糖盐水的消耗速度太快了...他在主动吸收营养?”
“希儿,你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哈?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的,被打的是我——你看,都出鼻血了!”
“难道,是某种‘命途’的能力?”
耳边轻柔的声音让李虞回过神来,颤抖着睁开眼皮。
光、
炙白的光,
怎么又是这个场景?
忍不住闭上眼睛,下一秒,一只手掌覆盖住李虞的脸。
“不要乱动,先闭上眼睛。”
“来,慢慢睁开眼睛,我已经把无影灯移开了。”
随着手掌移开,李虞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
一名带着口罩、身穿白色手术服的医生。
“你醒了?”
“抱歉,希儿出手没有轻重。”
“你的问题是消耗太大,体内存储的营养物质降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如果这是你的‘命途’能力,请谨慎的使用。”
这名医生取下口罩,露出了一张温柔的脸庞,看起来三十左右,青色的头发被白色的头巾扎在身后,一双淡红色如宝石的瞳孔中透露着关切,嘴角一点痣更添几分悲悯。简直就是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慈悲’气息的美人。
“谢谢你,医生。”
翻身从手术台上坐起身来,李虞先浑身摸索检查一番。
很好,没有少什么零件。
那么——
“请问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医院,”
女医生走到手术室旁边的一堆‘杂物’前,拿起一本笔记。
“娜塔莎的诊所——我就是娜塔莎。”
?!
————
嘎,
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
穿着一身‘病号服’的李虞刚走出来,就看到旁边靠在门边的少女。
就是之前那个轻松将他拿下的少女:穿着一身醒目紫色衣裙,热裤下两条光溜溜大长腿的人。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是棉衣、工装的城镇中简直是过目难忘。
“别指望我向你道歉,是你先开枪的。”
少女抱着双手斜靠在门口,昂着头,一副不爽的表情:鼻梁上贴着张创可贴。
“不,”
“该道谢的是我,”
“你没杀了我,就是最大的仁慈。”
李虞微微摇头,易地而处,若是有人向他开枪,早就被他干掉了!
不得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非常巨大。来到这个世界,李虞所见皆是杀戮,用暴力解决问题‘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第一反应。
“你...”
紫色中长发的少女似乎没有想到李虞居然反过来道谢,羁傲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希儿,”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名为娜塔莎的女医生拿着一张名册走出来,递给紫色中长发的少女。
“这些是这次买了‘互助会’特效药的病人名单。”
“你去一趟,让他们来我的诊所。”
“好...娜塔莎,你哭了?”
“没有。”
少女注意到面前的女医生眼睛红肿,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李虞先生,”
女医生转头看向李虞,
“你如果方便的话,陪希儿走一趟,可以吗?”
“我?”
李虞疑惑的指向自己,紧接着脑海中转过几个念头后:
“可以,娜塔莎医生。”
等李虞和名为‘希儿’的紫色中长发少女离开,返回手术室中,拿起那本李虞送来的笔记,将它抱在胸前,女医生缓缓的靠着手术室的大门滑落,无力的跌坐在地。
笔记中,一张信笺缓缓飘了。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是瓦赫医生最后的遗言。
娜塔莎:
展信佳,顺问冬安。
首先,我必须要承认,我一直都嫉妒你。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患者,你总能表现得泰然自若、平易近人...正是这份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令我心生妒火。
我还记得刚入学时的演讲:我在台上振臂高呼,不断鼓吹自己研制‘风雪免疫’的理想...回想起来,彼时的我简直愚不可及。
在医学院最后的日子里,我变得越来越执,越来越封闭自我。我的心中只剩下实验和抱负,那些理应由我负责的患者们,他们的形象却变得愈发模糊...
娜塔莎,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下层区的人们,我亏欠他们太多。
若不是你同意了我自我放逐的请求,我也许终身只是个溺死在理想中的怪胎罢了。透骨的寒冷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傲慢:一直在温室中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领悟驱散严寒的魔法?感谢你给了我最后的机会,让我找到了答案。
我寄宿在被遗弃的医院中,在风雪里不断实验、突破,再实验、再突破。
我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我正一步步接近成功!我已变得面目可憎,无颜再回归文明的社会,也无颜再面对父母...但我并不绝望,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我走了在正确的道路上。
在下层区制作的那些试剂,存在着原理性的巨大漏洞:若只是执着于解决器官失温与衰竭的问题,便会陷入消耗和修补的恶性循环,永无止境。我早该转变自己的研究方向,想办法让身体的器官和循环执行可控的升温。
最近我遇到了一个古怪的少年,在明知我进行某种不可告人的实验时,依然选择一如既往的帮助我。
他的信任常常使我无地自容,就像是你曾经那样的信任我。
我要感谢你们,让我找到了风雪免疫的答案。
罪人:瓦赫
“瓦赫...哥哥....”
手术室中,只剩下女医生的哭泣。
————
PS:来点推荐票什么的吧,好冷清~~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