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诸葛亮的提醒,刘备倒是变得沉稳了许多,不过私下还是派遣陈到每日在岸边查看情况。
又过了十余天,为了迎接江东水军的到来,码头的货物早已全部清理,此时的樊口码头显得空旷且寂寥,陈到和另外一个亲卫坐在哨塔之内,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风平浪静的江面。
“又是无趣的一天”亲卫以手拖着下巴,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
陈到没有回答,而是一脸严肃地坐着,每每想到回去报告当日情况的时候,刘备失望的表情,他不禁心中产生怒意,真想去柴桑看看孙权等人都在做什么,到底是集结了多少兵马,快一个月了都还没好。
“校尉,船!好多船!”亲卫高声呼喊道,激动的声音都变得颤抖,终于来了,而且规模不小。
陈到听到亲卫的喊声,猛地站起身来,一艘高挂“周”字的大型战船率先进入陈到的视野,
紧接着水天相接之处出现无数的白帆,战船的模样逐渐清晰,突然间鼓声雷动,发出雄壮的怒吼,一艘艘战船像英勇的骑士,劈波斩浪,掀起数米高的浪花,将整个码头冲刷了一遍。
“你快去和主公报告,江东大军已至。”陈到一边爬下哨塔,一边对身旁的亲卫吩咐道。
船只接近岸边却不靠岸,也未见一人下船,这让在岸边的等候的陈到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在原地等候。
话说在城内的刘备也听到了如雷声一般响亮的鼓声,不等陈到那边来报,便派糜竺带着早已备好的酒水猪羊前去犒劳,顺便探查一下情况。
糜竺一路敲锣打鼓地来到码头,也让城中的百姓放下心来,盖因刚刚那鼓声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友军来此。
周瑜派人将糜竺接至船上,自己则安坐于奏案之前,查看竹简,一副公务缠身的样子。
见到糜竺进来,也不起身,微微点头,示意糜竺在一旁坐下,神情颇为倨傲。
糜竺本就是商人出身,在古代王朝地位处于鄙视链最底层,对于世家大族的冷眼早已见惯不惯,尤其周瑜这类年纪轻轻手握大权,这副神情也符合他对大族子弟的刻板印象。
见周瑜低头不语,糜竺整理了一下情绪,十分客气地说道“我主已在府内设好宴席,只待都督到来,不知都督何时得空?”
“瑜也想早日见到刘豫州,共商破曹大计,无奈兵马初动,事务缠身,实在脱不开身啊。”周瑜对着桌案上的竹简说道:“若是刘豫州能屈尊前来,那是再好不过。”
糜竺见到周瑜这么说,他又如何不明白呢。“我会把都督的意思传达给主公。”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不满,说完便起身离去。
正要离开之时又被周瑜叫住,“听闻刘豫州麾下有一别部司马,名叫寇封,此人可在樊口?若是在此也请他一同前来。”
糜竺闻言一愣,随即拜别,和陈到一同回禀刘备。
樊口城内,除了驻扎在夏口的关羽,其余诸将都来到樊口,此时正聚集在刘备府内。
糜竺将与周瑜会面的情况讲述给刘备听。刘备的养气功夫练得不错,脸上不见怒意,倒是一旁的张飞早已气得连胡子都炸了起来,“此子安敢如此无礼!大哥,让我去教训教训他!”
刘备将张飞强行按回位置上,“三弟,怎么还是如此莽撞!”
陈到在一旁插嘴道:“主公,我觉得来者不善,会不会是鸿门宴?”
刘备被陈到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道:“书上写鸿门宴,项羽是此等态度宴请高祖的?还指名道姓,让我带着守之一同前往。”
陈到尴尬地挠了挠头。
刘备拍了拍陈到的肩旁,对着在场众人说道:“备虽读书不多,但也知战国之时,关东诸国联合抵抗暴秦,皆因内部矛盾而最终失败。”
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刘孙两家联盟伊始,那周公瑾如此姿态,若是我去便能顺利破曹,那去又何妨呢。”
张飞还是不放心,起身说道:“大哥,我陪你去吧,若是他胆敢对您无礼,守之在柴桑打一个,我老张在船上也打一个。”
寇封在柴桑暴打潘璋之事早已在诸将之间流传,张飞更是直接找寇封了解情况,并与寇封切磋了一番。
“守之陪我去即可,你在这待着。”刘备板起脸来。
寇封终于得到开口的机会:“这商议抗曹大事,叫上我这小小的司马作甚。”
“还不是因为你在柴桑做的好事嘛。”刘备看着装无辜的寇封,忍不住笑道,“再不走天都黑了。”
周瑜早就料定刘备一定会来,不同于会见糜竺,这次倒显得礼数十足,他早早在船上等候,并准备了丰盛的酒席,请刘备上座,如此热情倒是让刘备和寇封始料未及。
刘备推辞道:“都督远道而来,理应上座。”
周瑜拉着刘备的手说道:“玄德公名动天下,又是长者,瑜不才,岂敢坐上座。”周瑜称呼刘备为玄德公,既巧妙地回避了刘备的官职,又不让自己失礼。
两人相互客气一番,刘备看明白周瑜的真正用意,这谁坐上座也就代表谁是这支联军的统帅。
既然自己都已经放下身份来见周瑜,自然也就不争什么统帅之位,更关键的是水战他也不会。
“不过都是些虚名。”刘备摆摆手道,“此次联合抗曹,还是要依仗都督之力,我们在旁听从调遣。”
见到刘备表态,周瑜当即大喜,便不再推辞,各自落座,一时间气氛颇为融洽。
酒过三巡,刘备问道:“不知都督此行带了多少兵马?”
“三万。”周瑜答道。
刘备正准备敬周瑜一杯,听到三万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为之一顿。江东六郡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凑出三万人马?刘备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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