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您有事儿？”
陈明源客气的问了一句。
“你要搪瓷盆？”那小子谨慎的开口问道。
陈明源眉毛一挑：“你有？”
接着，那小子对他比划了一个“跟我来”的动作，向着商店旁边的小胡同走了过去。
陈明源看着那小子的背影，寻思了一下，跟着他走进去了胡同里。
走了大概10多分钟，两个人在一个小胡同里站定。
还没等他开口，另外一个穿着红背心的年轻人从胡同里窜了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将陈明源堵在了小胡同里。
陈明源心里蹦出了一句：我草？？
这是遇见劫道的了？
后面出现的红背心嘴里叼着一根烟，
“你要搪瓷？”
陈明源点头。
“你要盆还是杯？”红背心谨慎开口。
“你都有什么？”陈明源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掏出两根分别递给那小子和红背心。
红背心接过烟别在耳朵后面，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明源，目光在他手中的口琴停留了片刻。
接着，
他转身在墙根后面摸出一个破布包，打开一个口子给陈明源瞧了瞧。
陈明源一看，
里面两个盆，两个杯，两个痰盂，
在搪瓷的底部，还刻着“牡丹”的字样，竟然是全套的搪瓷！
“呦呵，兄弟你这货挺全啊！”
陈明源笑着来了一句，视线再次在两个人身上打量。
这年头，一套搪瓷要122元。
就算是月工资约40元的普通工人也要省吃俭用大半年。
这布兜子里的搪瓷虽然是新的，却是瑕疵品，
一看就是从搪瓷厂里搞出来，而不是正经途径买的货。
不过转念一想，陈明源也乐了。
谁家正经途径买的搪瓷，能舍得拿出来卖？
红背心没搭话，只问陈明源要买哪个。
买成套搪瓷的人还是少，
大部分都是一套拆成两套买，或者只单独买上一个盆。
“这一套多少钱？”陈明源吐着烟圈问道。
“100。”红背心开口。
陈明源惊讶的看了红背心一眼。
120元的东西卖100。
这年头能有这么傻的二道贩子？
陈明源想了想：“你手里除了搪瓷，还有没有其他的好东西？”
“没有，只有搪瓷。”红背心想都没想的回答。
看来这俩人不是黄牛了……
陈明源估摸着这俩人是搪瓷厂的职工，在偷偷拿出厂里的瑕疵品往外卖。
如此一来，陈明源心里就有底了。
“这搪瓷你有几套？”陈明源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引路的小子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刚要开口回答，就被红背心压住。
“你要几套？”红背心审慎的看着陈明源。
“五套吧。”
陈明源想了想，开口道。
红背心没有回答，
反倒是旁边的引路小子眉宇间露出激动之色，手指在下面疯狂扯动红背心的衣摆。
红背心慎重的打量着陈明源。
从年龄上看，陈明源似乎比引路小子还要小上几岁，瞧着衣着更不是个有票有钱的。
但是说不清为什么，他的神态中就是有几分气定神闲，成竹在握的味道。
“五套你拿的起吗？”
沉默了片刻，红背心怀疑问道。
陈明源笑道：“我要五套，但是一套的价格我只给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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