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两管自己的血,放进冷藏箱里储存,自己的口水和尿液也分别放好,这里没有办法能完全检测出来身体的变化,需要正规的医疗机构去检测,秦璃月从未有像今天这样胆小过,人是会死,秦璃月可不想自己死后的尸体一碰就化,肉都会掉下来。
做完了这些,秦璃月找出两套衣服穿好,光着脚拿出水咕咚咚的喝着,她冷眼看着在夕阳下大喘气的老杰克,她不想给他水喝,可犹豫了一会,他这么短时间又不会脱水,可还是需要他活着,秦璃月还是抓起一瓶水和烟走向老杰克。
她看着被自己扔了一路的装备,祈祷着自己最好是过度敏感了,没有沾染毒气最好,沾上了就完蛋了。她抓着矿泉水丢向躺在地上的老杰克,自己坐在沙地上,让自己尽量不慌张,点上带有镇静剂的香烟,静静的等待友军接管。
秦璃月知道现在不安全,骑士盾和老杰克的私人佣兵公司很快就会追来,可她倒不担心了,她看着远处的卡车,又看看自己的手枪,有人来追,自己就威胁打爆毒气罐好了。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想法快速侵蚀脑子,秦璃月赶紧狠抽一口烟,不让这种想法占据脑子,恍惚的把烟雾呼出,躺在地上发呆。
“有时候想想,我命真大。”
自言自语的秦璃月看着夕阳逐渐落下,回头又看看还在尝试拧开水瓶的老杰克,别过脸挣扎着起身,她回到悍马车后拍下脚上的沙子,重新找出袜子和军鞋穿上。自己带出去的装备不知道有没有污染,尽管自己猜测大概率没事,可秦璃月不想赌,自顾自开始穿起新的装备。
她把防弹衣和弹挂、腰封与腰带和新的P90冲锋枪装备在身上,自己的格洛克34手枪她倒是没换,毕竟自己就带了这一把手枪出门,忘记带备用枪了。秦璃月抓了两个弹匣塞进弹匣袋里,转身走向老杰克。
秦璃月慢慢踱步到老杰克身边,伸手用格洛克FM81战斗刀砍断拘束绳,老杰克扑通一声躺倒,他很是享受的在地上大口喘气,享受着不因为佝偻身体而挤压肺部的空气。秦璃月坐在道哥后背上,打开平板电脑,呼叫着米斯非,米斯非很快就接通了,看样子老家伙正在会议室和基层部队的指挥官商讨什么。
“我把他带到悍马车这里了,我需要空中支援,卡曼他们什么时候到?”
“预计十五分钟后就到达,你怎么样?没事吧?”
米斯非皱着眉头问道,秦璃月耸耸肩,闻了闻身上,除了汗味儿,她闻不到塔崩毒气淡淡的水果味,大概是没有中毒......吧?她也不敢确定的沮丧着和米斯非回答。
“我也不知道啊,目前没问题,没发现身体哪不对劲......”
“那就是没事!别吓自己了!等着吧!他们马上就到,看好杰克,我们需要知道更多!”
米斯非在那边语气决绝的说,秦璃月想想可能自己也是被吓坏了吧,她嘿嘿笑着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米斯非转身摆摆手就关闭了通讯,看来老家伙忙得不行,像病毒武器被发现的事,肯定把上面的家伙吓一跳吧!活该!叫你们动动嘴,我们就得跑断腿!
秦璃月无不恶狠狠的想着,她周遭的温度开始下降,天气逐渐变冷了,她把玩着手里的格洛克34手枪,经过这么一折腾,突如其来的寂寥感填满内心,一时间秦璃月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提前审讯老杰克,她用枪口挠着发痒的头皮,歪头看向在地上休息的老杰克,把枪口指向了他。
“所以像你这样的有钱人,为什么要帮助节点网络?我很好奇这件事。”
老杰克侧过身子,他望着秦璃月手中的手枪,认命一般平躺过去,他望着天空,喃喃道:
“是啊,为什么我要帮助他?刀盾?心火?晴空......就算都完成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胁迫?老婆孩子现在又在哪?钱吗?我已经要退休了,钱也够了,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奔波啊......”
老杰克自言自语着说着,他表情复杂的和自己说话,说着节点网络威逼利诱,毫无人性。说着骑士盾的家伙都是群精神病,烧杀抢掠,说着被骑士盾以安保和建设为由雇佣的政府都是没脑子的家伙。秦璃月静静的听着老杰克说着,但老东西说着说着就哑了火,躺在地上等死一样不动弹了。
秦璃月站起身,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扳机护圈,她蹲到老杰克身边,饶有兴趣的问道:
“刀盾,心火和晴空,看来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啊?讲给我听怎么样?”
老杰克瞥了眼秦璃月没有说话,秦璃月哼了声,把手枪对着远程砰砰砰开了三枪,然后把枪口戳在被吓一跳的老杰克面前荒漠绿植上,草叶被枪口烤的卷曲,很快抽动着落下,秦璃月把枪口在老杰克面前晃了晃说:
“这东西烤一下你眼球,应该会有烤肉味儿吧?”
“......”
老杰克面露难色,秦璃月看他的样子大概明白,他是在顾忌着什么,这就好办多了。秦璃月站起身走回悍马车上,她拎着半件矿泉水和一条毛巾走回来,把毛巾扔在地上用矿泉水浇灌,随后又把毛巾沾满沙子和尘土抓起握在手上,歪头冷冷的说:
“你有哮喘对吧?那你一定很熟悉窒息的感觉了?要不要体验一下?”
“年轻人,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经不起你们的新鲜事了,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
老杰克看着脏兮兮满是砂砾的毛巾深吸一口气,这玩意裹在口鼻上,就不是窒息的事了。秦璃月倒是感到好笑,刚才还在犹豫不决,要上刑就老实了,这老家伙还真怕痛。秦璃月把毛巾扔到一边盘腿坐下,向老杰克点点下巴。
老杰克面朝着天空,浑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红色的云彩快速飘过,思考了一会才慢慢说道:
“节点网络......刀盾是下方的暗令和行动代号,是聚集军事力量,心火代表着第二阶段的行动开始,至于晴空......我还没有那个级别了解这些,我也不知道刀盾和心火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在这里被抓只能算运气到了头,小姑娘,没记错的话,你是枪架对吧?”
秦璃月皱起眉头,看来自己抓了条大鱼,她叹口气,对待大鱼就需要另一种审讯方式了。她收回格洛克34手枪,拔出格洛克FM81战斗刀,正要动手开始威慑杰克的时候,杰克微笑着摇摇头说:
“不用搞肉刑那一套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我本就不想为节点网络效命,我是个商人,不是恐怖分子和邪教徒,我怕痛,怕失去,怕生离死别,我是基督徒,我做了错事,我知道我不会有好下场,现在就算赎罪了吧......”
“呵......我不相信你,倒是很感兴趣你怎么知道我?你又是什么人?”秦璃月把战斗刀插在沙子里,点上烟问道。
“你在节点网络里可是很出名啊,你破坏了我们在欧洲的大多数计划,现在连心火也被你找到了,不得不说,是你走运,还是你上面的引导起了作用,或者干脆是我们太笨。我不叫杰克,我叫詹姆斯.威尔逊,是节点网络的.....呵,工具。”
老杰克无所谓的说出了他的真名,名为詹姆斯的他很轻松的躺在地上,见秦璃月抽烟,他在地上挣扎了会,用身体蹭着沙子挪到道哥屁股后,费劲的直起身子靠在道哥身上,伸出手向秦璃月要烟。
秦璃月冷冷的看着微笑的詹姆斯,把一根带镇静剂的眼丢给他,左手拿打火机为他点烟,右手战斗刀蓄势待发,以防老家伙突然袭击。
不过詹姆斯没这么做,他很老实的护着火,深吸一口烟后抬头看向天空说:
“你说,天上有多少星星?有都少卫星?有多少太空垃圾?”
秦璃月抽口烟轻笑一声,她觉得这老头挺有意思的,她往后挪一点,伸手把詹姆斯脚腕上的拘束绳割断,在詹姆斯感激的眼神中,秦璃月没有抬头看向天空,她盯着詹姆斯闪亮的眼睛说:
“我不在乎,和我没关系。”
詹姆斯笑了,笑的很开心,秦璃月试图从他眼神中看出端倪,但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老家伙发自内心的笑着摇头,他看向秦璃月年轻的脸摇着头。
“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啊,思考的太少,血液热起来,不会想未来的事。新世界和旧世界的界线本就很模糊,刀盾、心火、情况?三步行动就算实现了,和我也无关。”
“你在转移我注意力吗?我是实用主义者,所以现在告诉我更多,我不太想问,你自己说。”
秦璃月呼出烟,战斗刀在手上纷飞,灵活的在秦璃月纤细的手指和食指的茧子上转圈。詹姆斯还是微笑着靠了回去。
“你不问我又怎么会说你想知道的东西?你是等你们那边的审讯专家吗?据我所知,你自己不就是手段最残忍,最血腥的审讯者吗?”
秦璃月停下把玩战斗刀的手,脸色冷下来,詹姆斯知道自己太多事了,事情走向开始向着秦璃月不喜欢的地方发展了。她面无表情的哼了声,双手抱住脑袋冷冷的说:
“我只是懒的问罢了,你既然这么说,那你就说所自己和节点网络,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总比我动手强,何况你自己也说怕痛,我也懒得扒你的皮。”
“哈哈哈哈......果然,你的性子和资料上写的一样,虚假的装傻充愣,所有事藏在心里,你是不是连心里的事都不愿意去想,其实你比大多数人都清楚?”
詹姆斯笑着扒开秦璃月的伪装,不过他猜错了,秦璃月也笑了,看来人活久了,不由心的事情也多了。她倒是很轻松的歪头挑眉,那张妩媚的脸上露出好久好久没有出现过的狞笑,发自内心的嘲笑着詹姆斯。
“你猜错了,我只是懒得用脑,懒得去想能让我少活几年的烂事。”
詹姆斯哈哈笑了两声,他眼里出现羡慕的神色,随后很快消失,他又重新看向天空说道:
“节点网络有多大,有多广,谁也不清楚,上层的事我听说已经计划到了2050年,我本就不想帮助他们,节点网络的人渣们抓走了我老婆和女儿,以此要挟我出钱出力,我又能怎么办?和美国说?我如果偷税漏税国税局会管我,我家人出了事,我找谁,谁都没有理会我。”
“那两边确实蛮恶心的,所以呢,你不还是老老实实为节点网络和骑士盾工作?”秦璃月哼了声说。
詹姆斯摇摇头,他用手揉着秦璃月打伤他的部位继续说道:
“骑士盾和我一样,只是工具,只不过作为工具,他们的尺寸更大,更符合节点网络的需求,我呢?只有钱,有我自己的安保公司,资金和人力说是我的,实际上早就都是节点网络的资产了。我不愿意帮助节点网络与骑士盾,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随着天色渐黑,詹姆斯的眼神也浑浊起来,他眼神里空无一物,抬头看向秦璃月的脸,死死的像是要记住秦璃月的长相,秦璃月对这种眼神看得多了,她无所谓的和詹姆斯对视。詹姆斯看了秦璃月很久,然后收回视线,贪婪的吸着空气。
“你和你妈妈长得真的很像,除了眼睛,我怕痛,但很快就不痛了,下地狱之前告诉你一件事,趁早阻止节点网络,新世界?将会是一片废墟。”
“你什么意思?你们连我妈都调查到了?!嘿!嘿!”
发觉不对劲的秦璃月立马起身,还不等秦璃月伸手去抓詹姆斯,詹姆斯上下舌一翻,眼神决绝的看向天空,他搅动舌头,秦璃月大呼不妙,可下一秒,随着詹姆斯上下牙狠狠一咬,詹姆斯整个人不由控制的抽搐着倒下,秦璃月停住手,愣在原地,起身叉腰看没了声息的詹姆斯。
“氰化物......可你也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给我......”
秦璃月心情复杂的看着瞳孔开始扩散的詹姆斯,她这次终于是又抬头看向天空,蓝色天空和红色的残阳与黑色夜幕,混在一起的深空,真的很美,可秦璃月没有心情去感叹景色。
节点网络对自己的了解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连自己母亲的事情都知道,那他们的情报网惊人的可怕,情报部已经被肃清一次了,自己的资料流失是有可能的,新世界是什么?刀盾是第一步,第二布的心火又是什么?病毒攻击?晴空更不用说,根本猜不到。
秦璃月叹口气,她拿出平板电脑,又看看地上的詹姆斯,谁会想到自己抓了条大鱼,谁又会想到他嘴里会有氰化物。只觉得自己还是年轻的秦璃月泄了气,她最终还是拨通了米斯非的加密通讯,情绪低落的说道:
“我们失去了老杰克,他......氰化物服毒自杀了.......”
“唉......我知道了,收拾东西,检查身体后休息休息吧......米斯非通话结束。”
秦璃月抬头看向远处飞来的Mi-171直升机,将早就偷偷打开的求救信标扔在沙子上,她伸手搜了一圈詹姆斯的身体,没有找到任何电子设备和文件。只好叉腰看着瞪大眼睛却微笑的尸体,喃喃自语道:
“你倒是解脱了,老婆孩子也不想了,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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