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早天色放亮,
早已锻炼完的徐载靖,正在母亲孙氏院里用着早饭。
经过了这两天,孙氏心态已然调整的不错,没有了前两天刚知道的那种尴尬和羞涩。就连徐兴代和徐兴仲也懂事了很多,在祖母身边蹑手蹑脚的不敢胡乱折腾。
勇毅侯徐明骅却依旧会时不时的傻笑一下,惹得孙氏不时的瞪他一眼。
别家多是婆婆伺候儿媳月子,将来可能要伺候婆婆月子的谢氏和华兰,看着瞪公爹的婆婆,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旁徐载靖放下筷子,侧身从想手里拿过巾帕,擦了擦嘴后,正要说话时,
大大的屏风后面,帘被女使掀开,华兰贴身的妈妈翠蝉矮身穿过帘走了进来。
笑着和厅中的众人福了一礼后,道:“侯爷,夫人,大喜事!亲戚祝家昨晚喜得贵子!”
“啊?”
“什么?”
厅堂里的众人都面露惊讶。
徐载靖和载章对视了一眼后,道:“昨日表嫂她还说有日子才生呢,这”
孙氏笑道:“是个小子!好,真好!”
勇毅侯府徐明骅点头道:“如此,大姐也算了了件心事。”
孙氏则笑着看了眼一旁的竹妈妈,竹妈妈心领神会的同翠蝉道:“翠蝉,咱们走,去给来人赏钱。”
“哎!”
翠蝉笑着应道。
巳时初刻上午九点后
南讲堂巷,荣家,回雪院。
荣显大娘子窦氏看着坐在眼前,丽质天成的小姑子荣飞燕,眼中有些羡慕和嫉妒。
富昌侯大娘子为人不怎么样,可这生的孩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好看。
而窦大娘子虽然出身国公府,但是容貌平凡,自小没有体会过被人仰慕的目光,看到此刻荣飞燕抬起头展露出的容貌自然羡慕。
荣飞燕笑看着眼前的窦氏,语气惊讶的问道:“嫂嫂,您说什么?”
被荣飞燕笑容晃了一下的窦氏清醒过来,道:“咳,妹妹,我是说官人他没有什么通房妾室在博州吧?”
荣飞燕抿嘴一笑,道:“嫂嫂,你怎么会问这个?哥哥他怎么会有什么通房妾室!”
窦氏挤出一丝笑容,道:“今日官人说有博州的故旧来汴京,他要了五百贯银钱送过去当做盘缠。”
听到此话,荣飞燕收起笑容,蹙眉想了想后,道:“博州是有我家的一个故旧,好像是姓.”
窦氏松了口气,点头道:“哦,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荣飞燕眼睛转了转,继续说道:“可从博州来汴京,怎会需要五百贯银钱?”
窦氏赶忙回道:“官人说是要给故旧买好马,这样来的能快些。”
“哦”看了眼怀孕的窦氏,荣飞燕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
姑嫂二人又说了活儿话,窦氏便站起身告辞。
出了屋子走在游廊上,回身朝着送人出来的荣飞燕摆了摆手后,窦氏扶着贴身女使的胳膊朝着自己院儿走去。
路上,窦氏深吸了口气道:“我这小姑子生的这么好看,将来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公子。”
“姑娘,奴婢听说,有好几位公侯家的哥儿想要求娶飞燕姑娘呢!”
窦氏摇头笑道:“那几家酒囊饭袋,可入不了宫里荣妃娘娘的眼。”
贴身女使看了眼窦氏,道:“姑娘,前两日咱们回辅国公府,有件事情您可能不知道.”
窦氏:“嗯?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是,姑娘!奴婢听说国公夫人之前想要给咱家三姑娘说亲事,是令国公吕家的三郎,可是事情没成。”
“托人打听后,才知道吕三郎一直仰慕飞燕姑娘,死活不肯同意。”
窦氏想了想,道:“吕三郎?”
“哼!”
窦氏板着脸冷哼了一声,道:“那也是个酒囊饭袋。”
又走了几步,窦氏自言自语道:“哎!我这小姑子每月月例也太多了些,是得想办法尽快把她嫁出去!”
一旁的贴身女使低声道:“大娘子,飞燕姑娘的销月例,有一半是荣妃娘娘赏下的庄子店铺的出息,不占侯府的公中用度。”
窦氏瞥了眼贴身女使,道:“令瑟,那些庄子店铺,荣妃娘娘是赏给荣家的,不是赏给我这小姑子的。”
从垂首的女使身上移开视线,窦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换句话说,是赏给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孩子的东西,不能老让她这么浪费。”
女使令瑟连连点头道:“大娘子说的是!可飞燕姑娘出嫁的话,岂不是要陪嫁不少东西,到时.”
窦氏思虑片刻,低头看着摸了摸肚子,道::“等我肚子里的出来,我想法将东西多多的要到名下便是。”
女使令瑟看了眼窦氏,道:“可是.大娘子,到时世子和侯爷会同意么?”
窦氏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这有什么不能同意的?我可是为了荣家好!更是为了荣家的将来!”
说着,窦氏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继续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其实,窦氏心底还有一句‘要是这个小姑子不在了才好,定能省下一大笔嫁妆!’的话没有说出口。
窦氏比荣飞燕大三岁,在闺中当姑娘的时候,参加汴京贵女之间的香衣雅集,是看尽了宠妃妹妹荣飞燕的风头。
要是只有风头还罢了,偏偏荣飞燕自小就长得极为出众,那极为姣好的白皙面容,微抬的秀气下巴,修长优美的脖颈,让荣飞燕如同一只骄傲的天鹅。看人的时候,眼神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冷气。
窦氏喜欢英俊帅气的荣显是真!而且刚嫁到荣家的时候,窦氏心中也一直害怕高冷的,管家的小姑子把持家务,她自己被为难苛待,冷嘲热讽。
但是!
窦氏没想到,荣飞燕在外面骄傲高冷,在家中却极为温和好说话,就连管家权都第一时间交到了自己手中!
‘天真幼稚好欺负’几个字,几乎要写到荣飞燕的额头上了。
窦氏婚后又第一时间怀上了孩子!
这几番情况的发生,让窦氏的心态逐渐发生了改变。
窦氏毕竟出身积年勋贵的辅国公府,本就有些看不起荣家。
荣飞燕里外的反差,让窦氏有了‘你荣飞燕也不过如此,就是有一副好皮囊’的感觉。
幻想着将来荣飞燕婚姻不幸,回娘家梨带雨哭诉的样子,窦氏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真好奇,哭诉的时候她会如何求我.和官人呢’
淡淡的心思从窦氏心头飘过。
几天后,
河北东路,
博州州城,
一处民居院子里,
阳光下,
皮毛杂乱的马儿正低头吃着马槽中的草料。
有一个健硕英俊的青年正在专心的给长箭绑着箭羽。
绑了一会儿,青年便将手凑到嘴边暖和一下。
这时,
有人站在大门口,朝有些简陋的院子里看了看后,拱手迟疑的喊道:“此处可是押监府邸?”
青年抬头看去,点头道:“这位兄弟,我家担不住府邸的称呼!不知你找押监何事?”
递卒躬身道:“有汴京富昌侯府的来信,署名便是荣押监。”
青年放下长箭,抓起荷包站起身,道:“我就是荣!富昌侯府?”
说着,荣便快步朝前走去,从荷包中掏出几十文递给递卒当赏钱后,在递卒的感谢声中,打开了竹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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