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连忙为母亲介绍李媛,李媛欠身一礼,她虽然是氐族人,但作为成汉公主,礼仪方面自然是挑不出毛病。

司马兴男微微颔首,回去的路上,司马兴男邀李媛与她同车,桓熙却不放心。

自己母亲是個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万一车上藏有利器,李媛只怕就要香消玉殒。

司马兴男看出了桓熙的担心,无奈道:

“她又不是你父亲的侧室,我再怎么妒忌,也不会为难你的宠妾。”

打消顾虑之后,桓熙也不再阻止,他去了另一辆马车,与前来迎接他的弟弟们同乘。

桓温虽然没来,但桓济等人却与司马兴男一道来了。

回城的途中,司马兴男与她的女儿一直打量着李媛,看得李媛娇羞不已,只得低下头,躲避她们的目光。

李媛乖巧点头,司马兴男见她这模样,不禁感叹:

“我见犹怜,何况老奴,幸亏有熙儿在,否则若是让那老奴得手,只怕他要在成都长住,乐不思归。”

......

回到桓府,司马兴南让人将李媛带去桓熙的院落安置,自己则与桓熙一同去见桓温。

桓温公务繁忙,因此没有出城相迎,但此时也已经回到了家中。

听说要去见父亲,桓济等人连连推说身体不适,一溜烟跑没了影。

桓温平素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自然而然的就要在子女面前找补回来,对他们管教甚严,动辄喝斥。

母子二人来到书房时,桓熙正瞅着案上的舆图沉思,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笑道:

“熙儿回来了。”

桓熙上前行礼:

“孩儿拜见父亲,父亲别来无恙。”

桓温憔悴了许多,可见,袁乔之死对他打击很大。

“为父身体硬朗得很,你无需挂念。”

说着,桓温招呼桓熙上前。

厢房中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桓温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他指着舆图上的六州之地,兴致勃勃道:

“若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我们桓家如今坐拥半壁江山,如果甘心为人臣子,将来死后,只怕是要被景帝司马师、文帝司马昭所笑话。”

不同于华语歌坛的半壁江山,桓温的势力范围比之朝廷更为辽阔。

桓熙还未表态,司马兴男就忍不住讥讽道:

“你本刑家,有今日地位莫非还不知足?竟然作此非分之想,觊觎我们司马家的江山。”

桓温不知道司马兴男今儿究竟怎么了,居然这么大的火气。

桓熙见状,仗义执言:

“母亲此言差矣,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曹氏拥兵,所以篡汉,司马掌权,得以代魏。

“今日我家执掌六州之地,盛极一时,这天子之位,母亲的侄儿坐得,将来孩儿莫非就不能坐?”

司马兴男笑着夸赞道:

“我儿好志气,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桓温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在司马兴男离开后,满腔怨气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自己觊觎皇位,就是有非分之想,桓熙藏不臣之心,便是怀丈夫之志。

桓熙见桓温出神,问道

“父亲在想些什么?”

桓温回过神来,以思虑军国重事为由,敷衍过去,他对桓熙道:

“朝廷已经准了彦叔袁乔临终所请,但希望你往建康走一遭。”

会稽王司马昱倒不是想要借此将桓熙扣押在建康,作为人质。

如今他们只希望桓温能够安分守己,彼此间能够相安无事即可,又怎么会主动挑起矛盾。

之所以让桓熙入朝,只是想要借机确认他对朝廷的态度。

当初桓熙在建康时,因为何充的评语,众人都不曾关注他。

如今哪怕是太后,也对桓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见上一面,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在这般年纪,立下如此功勋。

桓熙对此不置可否:

“去一趟也行,京师人杰地灵,孩儿正巧可以在上任之前,往建康招揽一些人才,只是还请父亲往夏口屯驻重兵,作为接应。”

桓温点头应下,又道:

“虽说朝中没人敢加害伱,但还是要带上一支卫队同行。”

桓熙感受到父亲的关心,心中一暖,随即又为桓温举荐郗超,桓熙称赞道:

“景兴卓越超群,有旷世之才,堪为父亲谋主,还请父亲莫以常人待之。”

桓温有些不解:

“郗超是你的心腹,甚为得力,你今后将要出镇梁州,为何要将他留在江陵。”

桓熙正色道:

“孩儿能有今日,是依靠了父亲的权势,如今父亲急需人才辅佐,孩儿又怎会吝啬郗超一人。

“只希望父亲将来能够再进一步,此诚孩儿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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