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原奉天行动队王副队长,最早陶站长的司机,也是陶站长的铁杆心腹,从营口登船撤出来后,被陶站长要走了,没想到安排在这里。
赵启山感到很惊讶,“先说说你,什么时候去了空军,还来到香港?”
小王笑道:“还不是老领导陶站长,看我们从东北撤出来的人,像丧家犬一样,就帮忙找人给我安排在这里。没有什么事,远离战火,安全一点呗。”
赵启山又问道:“那老领导陶站长干什么呢?”
小王道:“没什么事情,等着退休,让他去台湾,他不想去,在政府任个咨询委员,一个闲职。他说过,如果同意他退休,也来香港做买卖。”
陶站长做买卖,本钱肯定是够了,尽管被那个漂亮的女人,贺莹和她舅舅,骗走一大笔钱,但剩下的,也足够他生活了。
小王又说道:“我听说赵站长去了201军,怎么到香港了?”
赵启山把整个过程叙述一遍,最后说道:“蔡文波告诉我,上飞机也需你们这些督察人同意。”
小王道:“他瞎扯蛋!嗯,原则上是我们监督,但飞机上夹点私货,非常正常,更何况省政府主席的老爹。咦,蔡经理知道我们的关系啊!他没提是我吗?”
赵启山:“他就说是一个姓王的……哈哈哈,这家伙耍我,就是想让咱们老战友见个面!”
小王笑了,“一个善意的小玩笑,如果一两个人都带不走,他这个航空公司副经理,真是白当了。”
赵启山道:“这里实情我要告诉你,这件事,多少和毕站长有点关系,他想把老太爷弄到台湾,你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小王:“这个家伙现在管不着我了。另外,他心眼太小,他和我还真没有大仇恨,主要是对陶站长来的。说句实话,我也不想再给政府干了,在香港我已经结婚,准备自己开个小饭店,能养活一家人就行。”
赵启山:“梅琴家在香港有买卖,需要我帮忙时,提出来,我去找她。”
小王:“谢谢,暂时不用,不瞒赵站长,当时在沈阳时,在陶站长帮助下,我也存下一笔钱,虽然不多,但开个小吃店,还是不成问题。”
赵启山:“陶站长很讲义气,也一直为下属着想,他也多次劝我存下点钱,可我还是没照着做。”
小王:“赵站长有能力,嫂子家里厉害啊!”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赵启山和刘老太爷,乘坐给西南国军运送物资的飞机,顺利地回到了家。刘主席破例降尊,为赵启山设宴庆功,不断夸赞赵站长有勇有谋,言必信,行必果。
刘老太爷也知道上海的惊险,他一直要想落实,到底赵管家有没有被人收买,是不是出卖了他。
赵启山也关心那一行人,他挂念警卫小古。小古一行人已经到了广州,给赵启山发了一封电报。同时,赵启山得到消息,解放军占领了上海,歼敌十五万多人。
整个上海战役期间,上海市没有停过电、没有停过自来水、电话局照常工作,成为战争史上的奇迹。赵启山知道,解放军在上海市区战斗中,没有动用任何重武器。同时,和赵启山从营口撤出的五十二军,再一次从上海登船,撤往台湾。
又让这个五十二军跑掉了,赵启山都感到遗憾。
这天,在田汝真家里,田汝真把接到的北京电报,拿给赵启山看。
赵启山扫了一眼,知道上级成立了起义党组织,任命他为省内起义党组织副书记,协助田汝真领导起义。
赵启山心里疑团,好像被一阵大风,完全吹散了,“上级说的是全省起义,这么说刘主席也同意起义了?”
田汝真说道:“多年以来,刘主席一直与我党,时断时续地联系着,每当与蒋的矛盾加深,就与我党联系,立场一直摇摆不定。从未对我党人员进行迫害,甚至还掩护进步人士。这次他主动联系了我党,表示了弃暗投明的想法。”
赵启山又问道:“他知道你我的身份吗?”
田汝真道:“没有人对他说,但他可能猜到了。前段时间,老蒋,包括李代总统,一直催促201军出省。刘主席犹豫不决,那时他思想一直挣扎,权衡利弊,想要不要脱离国民党。我反对201军出省,态度和言语可能掌握不好,使刘主席对我身份产生怀疑。这次,我极力说你值得信任,也使他对你,有了倾向性的猜测。”
赵启山感慨道:“这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你是怎么跟着他的?”
田汝真:“其实我去日本陆士前,并不是跟着刘主席,也不是他推荐的。”
赵启山:“这我知道,刘主席跟你原本的上司,只是盟友关系,共同反蒋。否则,我不会在那里找你好几个月,最后还进了军统培训基地。”
田汝真道:“那个军阀反蒋失败,部队也被老蒋收编了,不然我从日本回来,也不会去东北,直接回到原来军阀那。我从东北逃出来,也想过去陕北,到延安,找党组织,但想到红军时期,也就是一省数省,同时起义指导思想失败后,党对我的要求,变为长期潜伏,待机唤醒,便接受原军阀推荐,跟了刘主席,领兵出省抗战。实际上,当时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
赵启山明白了,“所以刘主席对你,也一直提防,派他的亲戚,夺了你的兵权。”
田汝真道:“军阀都是这样,他们起家也是尔虞我诈,互相吞并,带兵投靠新主子,所以只要不是父子关系,连兄弟都要提防。”
赵启山笑道:“但刘主席再狡猾,201军他还是没有抓住,到了哥哥手里。”
两人都笑了起来。
田汝真话锋一转,又说道正题:“现在上海战事结束,老蒋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西南,要进行西南决战。”
赵启山道:“老蒋还有本钱吗?”
田汝真道:“西南地区,国民党正规军七十多万,地方武装二十几万,上百万军队。还有两广的桂系,西北马家军并没算在内。”
赵启山:“大部分没有很强战斗力,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起义,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田汝真:“要按中央统一部署。现在敌人还能从两个方向,与外面联系,对军队进补给。一种是两广,云南方向,从海上和陆地,进行海陆补给,另一种,利用空中进行补给。从台湾起飞,路途太远,机型和载货量受到限制;而从香港起飞,路途至少缩短三分之一。我想,掐断补给线,同时解放军靠近后,中央就会让我们起义,这是要确保起义成功,减少我们伤亡。”
赵启山眼前,又出现蔡文波的影子,“是不是应该搞垮在香港的航空公司,能不能派突击队,像我们在东北时,袭击机场?”
田汝真摇头,“那样可能直接和英国人开战,中央不会做的,但搞垮航空公司,应该可以。可以明确告诉你,中央考虑过让你留在香港,协助其他同志,从事这方面工作,可又不放心西南起义,毕竟这里是大头。”
赵启山吃惊,没有想到中央还能考虑到他,看来自己与飞机有不解之缘。
“报告!”门外响起副官的声音。
“进来,有什么新情况?”
“蒋总裁来到成都,要召开军政会议,请刘主席和田军长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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