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席看到这两封电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本来他是反对老爹去上海的,但有两点让他改变了主意。一是老爹的坚持,都说人越老越想活,这一点在刘主席老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另外就是国共北平和谈,听说国民党是李代总统主导,美苏英等大国,都不同程度表示了支持,战争一时半会打不起来。自己在国民党内,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处于天然有利位置。从结果来看,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对方的无耻。
最终老爹成行,是田汝真对赵启山的介绍。
田汝真对这个赵启山大加推崇,说:“只要老爷子自己把持住,不受身边的人左右,这个赵启山,一定会把老爷子安全送回来。”
“这怎么可能,赵启山是保密局的人,是中央派来监视我们的,让他去破坏保密局的计划,无异于与虎谋皮。”刘主席疑惑地说道。
田汝真道:“主席有所不知,这个赵站长有正义感,信念坚定,言必信,行必果。关键是他看不贯手段卑劣的人,有离开保密局之心,我认识他有段时间了。这次名义上派飞机接他,实则要陷他不义之中。我们委于他信任与重任,正好等于给了他机会,让他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以正义的姿态,与保密局翻脸。”
聪明的刘主席,立即听出了门道,“保密局有人整他吗?”
“有啊,无端被审查两次。先前,他对军统就很叛逆,训练基地公然违规恋爱女同学,东北敌后,又违规与女下属结婚。这事军统以便于掩护为由,对他进行了包容。”
刘主席点头,“有正义,有能力,又不得志,敢反对上司,敢抗命,可以拉过来,至少可以利用,是这样吧?”
“是的!”
“好,我再见一次赵启山!”
这就有了赵启山与刘主席,临行前那次谈话。
田汝真本不想让赵启山离开201军,但也知道,举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赵启山目前无法抗命。
依田汝真对刘主席的了解,刘老太爷是否被扣,无法左右刘主席想做的事情,只能延缓他采取行动步伐。如果国民党采取卑劣手段,只会加重刘主席的离心离德。赵启山成功带回老爷子,抬高他在刘主席心中地位;带不回老爷子,肯定是老爷子受到蛊惑,或老爷子身边出了叛徒,对赵启山影响不致命。
这事件对赵启山最大的影响,可能是他再也回不去保密局。这也是田汝真的希望,他知道潜伏在敌营中的危险,从此几个兄弟在一起,共同、公开服务于新的国家。
“砰”、“砰”敲门声,秘书推开门,“刘主席,田军长到了。”
“请进!”
田汝真进来。
“田将军,你推荐的这个赵启山,确实不错,我接到他手下人的电报,老爷子已经去香港了。”
“太好了,让我们广州的人,准备接待一下老爷子,把老人家送回来吧!”
“我一会就让他们安排!”突然,刘主席想起,今天田汝真来,不是他喊过来的,便问道:“田将军,你有事吗?”
“今天共军进攻南京了,南京基本上没有重兵防守,标志性事件要发生了。”
刘主席道:“只要共军过江,南京肯定守不住,总裁目标是守沪杭,背靠大海,共军没有海军,国军有海上补给线,争取守半年。”
田汝真:“守半年?顶多守半个月吧,还要看共军舍不舍得动用重武器。我的意思,不是守不守沪杭,而是李代总统的威信,还能不能稳住表面局式?如果意见较大,总裁还可能出山,政治上,我们应该早做准备。”
刘主席:“你说的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省内、201军军务的事情,田汝真便告辞出来。
田汝真离开,刘主席抄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邓兄,最近跟朋友来往多吗?……呃,行啊,给我引见引见吧,唉,前一段时间,我自己的身体不好,老爷子身体也不舒服,我没有心思。现在,见朋友提到议事日程了,哈哈哈……”
撂下电话,刘主席又陷入沉思。他和老蒋的矛盾,早已经公开化了,这之前,李代总统的桂系,提出与中共和谈,公开逼宫老蒋,自己是支持的,选队站在桂系这一边。如果老蒋复出,再次从幕后走到前台,对自己发号施令,自己的挡箭牌都没有了,省内那些政敌,肯定兴风作浪。
自己的老朋友,邓兄与共产党多有来往,邓兄突然要给他引见朋友,自己心知肚明,知道这个所谓朋友,是从哪来的人。
刘主席知道,他交往的朋友,包括邓兄,与共产党都有较好的关系,不然自己的老爹,也不会被人“重点关注”。各方都不得罪,明哲保身,取道中庸,肯定是行不通了。
飞机在香港启德机场,缓缓降落,机上的人一阵掌声。原来天黑降落的航班是不开的,现在国共战事南移,飞香港的航班激增,天黑降落的航班应运而生。说实话,听说这个机场的自然环境,并不是太好。
刘老太爷一言不发,他的怒气还没有消。
上午,乘人力车从日本人诊所出来,刘老太爷光顾生气,并没有注意到不对劲。在车上闭着眼睛,有意不搭理赵启山。
到了一处繁华区域,赵启山要扶他下车,刘老太爷把手一甩,自己拄着拐杖下车,也不理赵启山,自己径直向前走。他想着赵启山会跑到前面,引导他进哪家酒店,但赵启山并没有到他前面来。
刘老太爷忍不住回头,看到赵启和另一个人力车夫,两人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着话,根本没有要进饭店的意思。
刘老太爷顿时火冒三丈,眼前的赵启山,若换成赵管家等人,他手中的拐杖就会抡过去了。
“送我回酒店,这饭我不吃了!”老爷子吼道。
赵启山马上说道:“好,好的,送您老回去,请您上车吧!”
刘老太爷二话不说,立即上车。看到赵启山也上车,对赵启山说道:“我不和一辆车,你另外叫一辆。”
赵启山没有理他,自己往车里一挤,把刘老太爷挤到旁边,自己也坐了下来,对车夫说:
“走吧!”
车夫拉起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不等刘老太爷再说话,赵启山首先说道:“刘主席几次强调,让您老人家听我的,我必须对您的安全负责,您的手下赵管家,已经被人收买了,因为这个原因,我今天才采取这种方式。”
“赵管家跟我十几年,对我忠心耿耿……”
刘老爷子声音很高,赵启山用手势,制止刘老太爷高声喊叫。
“他贪财,收了人家的金条,给人家通风报信,还反复劝您去台湾,不是吗?”赵启山说话尽量凑近老爷子,只保证老爷子听到。
“赵管家不会出卖我,再说了,去台湾有什么不好,我看了医生就回来,难道在台湾瞧病犯了王法?”
刘老太爷生活的地方,人们说话音量原本就高,外加刘老太爷年岁大,耳朵有些背,所以说起话来,声音怎么都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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