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今年苗域水涝草药锐减,好在往年有些库存,但考虑苗域生计,属下便令丹房暂停了炼蛊丹药,一切以医蛊为重。当然,若遇破境特殊情况另当别论。”

“……”

众人从农桑说到思学,越说越兴奋。

墨荀作为清醒的旁观者比寻常人更能看多一分,虽是闲聊,但与述职毫无差别。

司马昱不过一月不归,京安朝堂便乱成了一锅粥。但公子一年未归,寨中一切却仍井然有序,这么对比足以看出公子高瞻远瞩御下手段高明。

谢灵毓神情淡淡,众人高谈阔论时他一语不表,等声音渐渐落下才转头看向典诏司,“典诏可有什么说的?”

典诏司掌管苗域所有律法制度,谢灵毓在苗域建立了新的秩序,凡破规矩者皆会受到典诏司处置。

负责苗域典诏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见谢灵毓亲自垂问,躬身掏出一本小记,摇头晃脑,“启禀主上,老朽受主上抬爱掌管典诏,夙兴夜寐不敢懈怠,这一年来小破者一百三十五人,大破者一人,已杀之去蛊葬于深山。”

老头儿正欲将手中小记上交,忽然想到什么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只蘸墨的狼毫小笔,舌尖舔了舔,边说边记,“主上恕罪,老朽糊涂,忘记圣女无诏出域之事了,老夫这就补上。”

“你!”月眠眉心跳了跳,要不是场合不对她差点扬鞭抽了过去。

这典诏乌老头儿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听闻此人对主上的崇拜简直到了痴狂的地步,每日就拿着主上编撰的《苗记?通礼》日夜钻研,其余九寨看见他都像老鼠见了猫,平日都不敢招惹,生怕这老头儿拿着法典上门找茬。

但月眠万万没想到,乌木竟连她这圣女都不放在眼里,主上还没发话,他竟敢当面问责她擅离苗域之事。

其余寨主相互看了看,为免波及自身自觉低头作壁上观。

乌老头留着潦草的山羊胡,一双芝麻大的小眼炯炯有神,“敢问主上,圣女离境可是主上密召?”

月眠略有希冀看向谢灵毓,是了!如今她有望突破八境,可助公子重开古域,念及此,公子或可网开一面。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谢灵毓根本不在乎,滟潋红唇上下一合,无情吐出两字,“不是。”

月眠霎时脸色僵硬。

乌老头点点头,转身看向月眠,“圣女身为苗域祭祀,无诏擅离苗域,此乃违逆大罪,按律当绞于木帐受万蛇噬身之刑。”

“!”月眠脸色微白,见谢灵毓神情冷漠气得转头一鞭挥向乌老头,“放肆!吾乃山神授命的九天圣女,你竟然让我受万蛇噬身之刑?乌木,你是老糊涂了不成!”

“圣女息怒,圣女息怒!”

原本装鹌鹑的寨主们纷纷上前劝架,到底是政殿之上,月眠虽气但那一鞭也有分寸,如蛇信子一般刮着乌木的耳畔呼啸而过。

“唉哟,乌典诏你这也判的太不近人情了。”

乌木油盐不进,舌尖舔笔,下笔有神,“政殿之上兵刃相见,蓄伤同僚不敬主上,罪加一等,当削去辫发降为奴工去北泽挖矿。”

月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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