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小姐不敢开门,急忙扭头往回走,低声到:“快藏起来!”
杨庆亮快步走到衣帽间,伸手拉开柜门,就要钻进去。
土司小姐一把拽住他:“不要藏这里,我阿妈会来换衣服。”
“那藏哪里?”杨庆亮低声急问。
“跟我来!”土司小姐拉着他跑进卧室,指着大床说:“藏到床底下。”
杨庆亮不敢耽误,急忙跪下膝行爬了进去。
土司小姐也紧随其后,钻了进去。
二人刚刚钻进去躺好,就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那些土舍竟然都支持格桑这个老匹夫,真真气煞我也!”土司夫人看来被气得够呛,进了屋还是骂骂咧咧。
杨庆亮虽然不是特别熟悉蕃人的习俗,但那些土舍的心理,还是能够揣摩出来的。
老土司和小土司都没了,也只有老格桑这种能征善战的狠角色,才能保证明正土司在接下来的艰难岁月里,人口、土地、财富不会被其他土司觊觎吞并。
至于土司夫人和土司小姐,二人都是女流之辈,根本就不懂土司之间的政治游戏,也没有领兵打仗的能力,也就是在联姻方面,还能有些作用。
所以土舍们完全不看好这娘俩,一致都站在了老格桑这边。
“帕甲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她朝几个侍女挥了挥手,将她们斥退。
侍女们退出去之后,帕甲这才倒了一碗酥油茶,捧了过去:“土司夫人不必动怒!老格桑早就包藏异心,现在老土司和小土司都不在了,他自然就跳出来了!
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只要合尔登与我们一起反对,他便成不了事儿!”
土司夫人接过酥油茶,却没心思去喝,蹙眉恨声道:“合尔登也不是个好东西!一门心思的想叫德格土司的傻儿子入赘。他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攫取更大的权力了,其实就是引狼入室!”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德格土司——向巴彭措是个老虎一样的人物,只怕用不了多久,明正土司的姓氏就不是甲了!”
帕甲挠了下头,也忧心忡忡地说:“向巴彭措四处开疆拓土,已然是所有土司中,领土最广阔的了。如果让德格土司把手伸进来,真的会后患无穷!”
“还好有你这个茹本站在我这边,不然我连争论的底气都没有了!”土司夫人连着喝了几口酥油茶,也不知道是口渴,还是在压心火。
“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帕甲端着一盘酥油果,柔声道:“阿诺莉,你快吃点东西吧!你这些天明显消瘦了,我不知道有多心疼!”
杨庆亮与土司小姐在床下听到他居然口称土司夫人的闺名,说这样亲切的话语,顿时惊讶地瞪大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各怀心思,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土司夫人捏起一个酥油果,叹了口气,说:“唉,我如何吃得下呀......”
杨庆亮心内惊诧,土司夫人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坦然接受了这番令人肉麻的话。
卧槽,看来这俩人有故事啊!
他偷眼去看土司小姐,德吉梅朵的白脸上浮上来几朵乌云。
土司夫人勉强吃了一个酥油果,顾虑重重道:“三方僵持不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呀!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真是焦虑啊!”
帕甲叶愁眉锁眼地说:“是啊,久拖不决,他们两个肯定会出盘外招!”
“合尔登肯定会去找德格土司这个外援,老格桑会怎么做?调兵来打我们吗?”土司夫人愁眉苦脸地分析敌情:“你能抵挡的住他们吗?”
“德格土司应该不会派兵攻打,我们还在居丧期间,他没有出兵的借口。至于老格桑嘛......”帕甲忧虑道:“他要是真的发兵攻打,我还真没有把握抵挡。毕竟我刚当茹本没多长时间,下面人心还未收齐。”
土司夫人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慌张:“啊,那,那可如何是好?真要是撕破脸皮,兵戎相见,又被他打败,只怕我想做个土妇都不可得了!”
躲在床下的杨庆亮也是有些替土司夫人发愁,这个时代的政治游戏非常残酷,身家性命做赌注。
赢了,鸡犬升天;输了,身死族灭。
从来不知忧愁的土司小姐,也是秀眉紧锁,也在忧心自家娘俩未来的命运了。
帕甲忽然低声道:“我倒是有个计策,就是得心狠一些!”
“什么计策,你快说来听听!”土司夫人现在犹如一个溺水之人,给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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