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身死道消。
而他所求的,可能成功的那个机会,只存在于自己有可能被杀死的那千千万万次当中的其中一两次。
所以,必须要抓住最准确的时机。
来以情道为铺垫。
找到从死亡当中爬回来的道路。
哗啦啦~~
岁月河水在姜太一的身躯和元神之上奔淌。
无形之中。
他和青帝白帝三尊存在,已经被时间包裹了,看似在其中变化缓慢,但其实外界已经过去了三年了。
三年的时间。
自从北原上的那一定鼎决战打完之后,漠南无王庭。
刘彻虽然对这个结果感觉到狂喜。
可当他抬头看着天外那已经难能看见的飞升台上的一切,却又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焦虑当中。
大汉虽然赢了北原,但他不敢想象,如果姜先生败了,那么即便是赢了匈奴,也算不了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种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恐慌。
导致匈奴一战大胜,刘彻却感觉不到任何的一点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就要寻找安全感。
于是他想到了姜太一的那番话。
作为人生帝王,所做的功绩越大,成就越高,于整个天上人间和人道长河当中的地位就越稳固。
于是,为了追求这一安全感。
刘彻在卫青、雪儿回到长安之后没有多久,就继续整合兵力,命令他们领兵出征!
不光打匈奴,还要打西域!
总之就是大汉的周边,全都要打一遍!
文景之帝的时候哪敢想这些。
不说财富国力支不支持,就说大将,也没有几个。
如今,有着卫青、李广,还有雪儿,尤其是雪儿这尊少年将军。
陆地神仙级参与的战争。
上一次这种级别的存在专门负责打仗的时候,还是在千年以前的商周牧野之战。
如今,既然手头上有着这样的将军,怎能不趁着手头有富裕,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雪儿一开始没想着继续再打,只想第一时间去找姜太一。
但好在还是盖聂卫庄劝住了他。
因为他们同时感觉到了在自己两个人洗炼掉了身上的战神道气机之后,隐隐的,又有新的战神道的气机,从老师掌握的那战神殿当中流了出来。
化作了几份,落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立即就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是希望他们继续参与人间的战争,继续“洗道”。
老师是要以他们为洗练战神道的渠道。
于是,他们不断地接受着来自战神殿当中的战神道气机,经过战争的洗练,不断地去反哺到老师的大道上去。
就这样,雪儿和盖聂卫庄、为大汉前后又征战了三年。
这三年内。
第一年,大汉冠军候大将军带领十万大军,西出玉门,凿通了西域,一举打的西域三十六国当中的龟兹、焉耆、若羌、楼兰、精绝、且末、小宛、戎卢、弥、渠勒、皮山、西夜、蒲犁、依耐、莎车、尉犁、姑墨一共十八个国家对汉臣服,缴纳岁供,在那里建立了西域都护府。
第二年,大汉冠军侯大将军带兵东进朝鲜,打下了朝鲜国,这个在商朝时期由箕子建立的国家,将那里划分为了汉朝四郡。
第三年,大汉冠军侯大将军带兵朝着西南的西羌诸部发起了进攻。
没有任何理由。
完全是彰显国威之战。
一年的时间,大汉又在西南的方向收获了十六郡。
三年的时间。
大汉的版图足足较之前拓宽了三倍之多。
这是从古至今都没有人敢想象的版图。
北至狼居胥山,东至朝鲜,西至青海头,南至古滇国。
历史被彻底改变了。
姜太一的宿命道种之上,也因此长出来了一片新的叶子。
但霍去病却再也忍受不住了。
“陛下,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这日,年仅二十一岁,历史上最年轻的冠军侯大将军,闯入了刘彻的寝宫当中,拱手道:
“三年了,臣不能再继续这样等下去了,我要去找他!”
刘彻本在熟睡当中,忽然被吵醒,帝王之怒,就要发泄出来,但看到来人是他最钟爱的少年将军,同时后知后觉的听到了他的话后,面色都怔住了:
“你要去……”
“陛下保重,臣告辞了。”
霍去病似乎根本不是来征求他这位大汉皇帝的同意的,而是来通知他。
刘彻见到霍去病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着宫外走去。
“且慢,朕还有话对你说……”
刘彻面容动容,鞋子都没穿就朝着霍去病追了过去。
然。
还没有追到宫门外,就听到了一声龙吟声,那位大汉最年轻的少年将军,也是在短短三年内就在历史上立下了后世几乎没有人有机会能超越他的历史功勋之后,骑龙登天而去。
“朕的冠军侯!!”
刘彻站在宫门口,望着骑龙而去的少年将军的背影,发出了沙哑的嘶吼:
“你回来,给朕回来!!”
沙哑嘶吼着。
不到片刻,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等到刘彻再次苏醒的时候。
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他睁开眼的下意识的就低吼道:“冠军侯在哪?他在哪?回来了没有?”
“回陛下,冠军侯没有回来……”内侍跪在旁边,感受着恐怖的龙威,颤声说道:“但是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和李广将军在外面等候,关心陛下,请求召见。”
“朕谁也不见!!”
刘彻低吼。
转眼看到了宫内之中,有一个身躯颤抖,却还在埋头记载着什么的人。
刘彻一开始还没想起这是个干什么的。
直到一个恍惚,终于想起来了,这是留在他这个大汉皇帝身边,给他写‘著记’的史官。
会将一切的事情都记载下来,然后成为史册。
顿时。
刘彻的眼睛就红了,一身的龙威散发出去,披头散发的走向了那史官,沉声道:“你在记什么,你在记什么?”
那史官没想到皇帝突然来到自己身边,吓得笔一抖,直接匍匐在面前。
刘彻则咬牙切齿道:“朕!问!你!在!记!什!么?”
史官颤声低头,不敢抬首:“臣,臣只是秉笔直书,记下宫闱中发生的一切事情。”
“拿给朕看!拿给朕看!!”
听到刘彻若天雷般的威吓催促,史官不敢怠慢,连忙将这几日所书写的一切都捧了上去。
宫殿之外的。
李广和卫青作为天人,何等耳力,有心之下,将皇帝的那暴怒吼声全都听在心中。
互相对视一眼。
都是眼中浮现黯色。
自从三年前那天开始,陛下的性情就大变了,变得没有一点安全感,敏感多疑且脆弱,怕被抛弃。
尤其是昨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
更是触动了陛下的那根心弦。
果不其然。
卫青和李广紧接着就听到了未央宫内陛下的声音:
“你记得都是什么,朕问你你记得这些都是什么?什么叫冠军侯离朕而去,朕伤心大恸,昏厥不醒?”
“陛、陛下……臣作为史官,如实记载一切,是臣的责任。”
“改!”
刘彻的声音如雷震般炸裂传荡在宫中,五指捏的发白:
“给朕改!!”
“改,这,这怎么改?这是史书啊陛下。”
“朕说了!改!朕宁愿他是死了!而不是离朕而去!”
“死了?可,冠军侯是陆地神仙体,怎么会……”
“那是你的事,就按照朕所说的改!”
于是。
这个名叫做司马迁的史官,就在史书上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骠骑将军自军后三年,元狩六年而卒。
天子悼之,发属国玄甲军,陈自长安至茂陵,为冢象祁连山。
谥之,并武与广地曰景桓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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